近乎交付性命的信任太過沉重，沉甸甸壓在心上，很難不讓人動容。
斯內普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悶頭默不作聲往前走。
阿塞斯眼觀鼻鼻觀心，亦步亦趨追逐他的步伐。
兩人一路沉默回到霍格沃茨。
“斯內普教授，卡文迪許教授，請你們稍等一下。”
好不容易在那麼大的霍格沃茨裡找到人，赫敏氣喘籲籲追上阿塞斯和斯內普，撐著膝蓋喘氣。
“鄧……鄧布利多校長讓你們現在去校長室找他。”
赫敏拍著胸口喘勻氣，擔憂觀察阿塞斯，看他並不像有什麼問題的臉色，提心吊膽一晚上的心臟終於恢複平穩。
“卡文迪許教授，你沒事吧？”
隻是單純地用肉眼看，赫敏還是不放心，忍不住詢問。
昨晚塞德裡克那聲呐喊嚇到不少人，其中自然也包括她。
阿塞斯不明白她的擔憂，“我應該有什麼事嗎？”
赫敏瞪大眼睛，裡麵還殘留了一點驚恐，“昨晚塞德裡克昏迷前說你替他擋了索命咒，大家都很擔心你。”
索命咒？
塞德裡克說出來了？
阿塞斯下意識看向斯內普，沒有錯過他眼中轉瞬即逝的、隱晦的憂色。
所以昨晚西弗執意找過來的原因，是以為他中了索命咒，命不久矣？
那西弗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守了他一個晚上。
僅僅是換位思考一瞬，阿塞斯心臟就開始抽痛，不敢再深思下去。
“索命咒沒有打中我。”他垂下眼眸，借著給赫敏解釋暗戳戳向斯內普解釋，“如果沒有把握，我不會擋。”
斯內普無動於衷，既不看阿塞斯，也不說話，隻看著走廊儘頭出神。
西弗還是生氣了，隻是礙於他的身體，選擇隱忍不發。
阿塞斯在心裡歎氣。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他三言兩語打發掉還想繼續問下去的赫敏。
“走吧，我們去見鄧布利多。”
斯內普頷首，獨自走在前方。
阿塞斯落後他一步，踩著他的影子，和以往無數次一樣寸步不離跟在他身後，隻要他回頭就能看到。
斯內普的腳步越來越慢。
忽而的，阿塞斯心底翻湧起滿足。
從十一歲那年到現在，斯內普終於不再一個人行走於黑暗，在心裡豎起高高的圍牆與世隔絕，無欲無求。
他會因為他的隱瞞而生氣，也會出於擔憂選擇自己憋著。
他會因為生氣加快腳步，也會彆扭的慢下腳步等他跟上。
如此鮮活生動。
如此令人眷戀。
……
校長室，鄧布利多和福吉在對峙，角落裡站著目露精光的格林德沃、噤若寒蟬的哈利，和陪伴哈利的麥格教授。
校長辦公桌下還臥著一條黑狗，吐著舌頭氣勢洶洶怒視福吉的腳。
麵對福吉頑固不化認為伏地魔的回歸隻是謠言，這位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終於沒有了耐心。
“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包括你手底下的官員，福吉，你還覺得裝聾作啞就能混過去嗎？”
強大男巫深邃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刃切碎福吉的保護膜，看穿他儘力掩飾、懦弱無能的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