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長輩,還是性彆不一樣的長輩,阿塞斯來到門口後,沒有直接推門而入,而是有節奏地敲起門。
“表姨?你在嗎?”
沒人回應。
阿塞斯不覺得意外,一起生活這段時間他太清楚蘇珊娜睡覺睡得有死了,基本上雷打不醒。
所以他也沒打算一下把蘇珊娜薅起來,很有耐心地繼續敲門。
“表姨?”
敲了近五分鐘的門,篤篤篤有節奏的敲門聲終於鑽進蘇珊娜的夢裡。
她在夢裡好像變成了一棵枝繁葉茂卻滿身是蟲的參天大樹,正在被十幾隻啄木鳥圍著啄。
她被啄了許多下,一下、兩下、三下……不知道多少下。
木頭被啄的聲音連綿不斷,身上似乎也有一些若有若無的痛感,也是一下兩下地來,和聲音一樣的節奏。
“彆啄了,再啄下去,我就要成空洞樹了,你們行行好,快走吧。”
夢裡的大樹歇斯底裡地哀嚎,嚎叫的同時,她還瘋狂搖動自己的枝乾,試圖靠物理攻擊趕走啄她的啄木鳥。
但她隻是一棵樹,枝乾和葉子毫無殺傷力,隻能嚇唬人。
那些啄木鳥被嚇跑飛遠後,發現大樹根本傷害不了自己,就開始遊擊戰術,啄一口,就換位置,再繼續啄。
蘇珊娜急了,擺動樹乾,樹枝搖的更厲害,嘩啦啦的樹葉瘋狂往下掉,堆成一個樹葉的小山包。
“彆啄了!聽到沒有,彆啄了!”
她大聲怒斥。
怒斥的聲音穿過夢來到現實,阿塞斯敲門的手頓了下,不確定蘇珊娜口中“彆啄了”是不是指他,手指遲遲沒有敲下去,猶豫停在半空。
“表姨?”
猶豫過後,他決定換個方法叫醒蘇珊娜,和敲門聲一樣有節奏的呼喚聲穿透夜色,穿透門板,流入蘇珊娜耳中。
這次的她不再是大樹,而是佛前的木魚,既要被敲,又要聽著耳邊源源不斷的念經聲,精神傷害堪比讓她去麵對伏地魔那張醜臉。
尤其這個念經的聲音好像還在念她的名字,這跟招魂有什麼區彆。
嗯?
什麼東西?
念經念的是她的名字!?
有人給她招魂嗎?
她死了?
蘇珊娜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冷汗滴滴答答從額頭流下來,也她顧不上擦汗,驚恐地打量四周,深怕她一覺把自己睡死過去,睡到地府。
不對。
她是外國人。
沒有地府這個說法。
她還活著。
蘇珊娜鬆了口氣,拍拍胸口,後怕如潮水退潮漸漸退去。
她的心情一鬆懈,阿塞斯的聲音就找到機會,鑽進她的耳朵裡。
還真的有人在叫她?
蘇珊娜一個激靈,從床上翻下來,動作太猛,差點沒站穩跪下來,腳踝結結實實扭到地上,發出清脆響聲。
“嘶——”
疼痛如一盆冷水,潑得蘇珊娜一下就清醒過來,沒忍住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