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在警告周圍窺視他的動物,隻有動物能夠感受得到的威壓迅速壓過來,很難受,可我隻是靜靜看著他。
我太久沒見他了,哪怕最後的結果是被他殺死,我也想看著他,直至死亡的儘頭。
白虎警告完,轉頭跑了。
我從暗處出來,嗅著他留下的氣息,這些日子我越來越不清醒了,老是覺得自己是一隻豹子。
豹子感受到上位者的壓迫應該怎麼做來著?離開?對離開!
我拖著饑餓疲倦交加的身體,順著大腦的本能緩緩後退,又在清醒過來的時候,懊悔追上去。
我能猜到身體上怪異的狀況是什麼,可是我克製不了自己。
我怎麼能控製不住自己,廢物!
懊惱逼得我想要給自己來一爪,但不是現在,我現在要去找我的愛人。
我幾乎貪婪地趕在那道白色虎影身後,看著他矯健奔跑的身影,看著他爬上樹,變回那個我日思夜想的人。
他看起來很好,也很開心。
這就夠了。
他告訴過我,開心就好。
如今我把這句話送還給他。
隻要他開心,就好。
我眷戀地看著他,衝上去擁抱他的衝動像最熾熱的火焰幾乎將我整個人乃至靈魂都要焚燒殆儘,我卻不敢邁出一步,亦不敢貿然去見他。
為什麼呢?
我渾渾噩噩的腦子好像清醒了一點,其實我能猜得到,他是他,但是他也不是他,最起碼不是我的他。
他死了,死在我懷裡,由我親自將他送入石棺,也是我將他埋起來。
所以這世界上,我最清楚他死了。
這樣一來,眼前的人是誰就很好猜了——另一個世界的他。
我不知道貿然接觸另一個世界的人會不會對這個世界的他造成傷害。
我不敢賭,隻能逼迫自己不去見,就這樣看著也足夠了。
這就是我的命。
孤單來到這個世界,什麼都不能擁有,然後孤單離開這個世界。
我想我是恨他的,恨他沒有帶著我一起離開,永遠在一起,可是愛意喧囂霸道,壓下了恨意。
我恨他,更愛他。
可為什麼要放棄我,即便是死,一起不行嗎?
獸類的理智搖搖欲墜,我想質問的心更加強烈。
就在這時,他跑了,那個方向是我之前被困的方向。
怒火焚燒的大腦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我下意識追了過去。
我來的晚了點,幸好他最終停在外麵,然後掉頭走了。
我悄悄跟在他身後。
他在空地放下了帳篷,看起來好像要住一段時間。
我不敢離他太近,我太清楚他在陌生的地方有多敏銳了,我不想賭這個可能,我不是賭徒。
夜色降臨,我縮在大樹上,靜靜注視著樹下那個帳篷。
火光繚繞,本該是野獸最害怕的火焰在此刻卻讓我升起安心的感覺。
不,不對!
我猛然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