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斯似有所覺瞥了他們一眼，自顧自說下去。
“既然這樣，那就合理了，魔法陣節點受到破壞，會大大影響執法者對魔法界的掌控力，一旦真的徹底毀壞，需要耗費更多時間去工作，為了不增加工作量，他們選擇拚一把？”
說到後麵，他語氣變得奇怪。
戈德裡克“嘿”一聲，神秘兮兮壓低聲音，“這有什麼？他們為了不增加工作量，都能違背……命令跑去和海爾波同歸於儘，硬是把海爾波痛到怕，老老實實回來為止。”
就那麼不願意工作？
甚至不惜折騰自己。
阿塞斯的錯愕其他四人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紛紛笑了。
薩拉查上前拍了下阿塞斯肩膀。
“你還年輕，不知道工作對我們有多枯燥，就拿羅伊納來說，她當教授的時候，看什麼都不順眼，好好的通話，十分鐘裡有九分鐘是罵聲。”
被提及的羅伊納也不生氣，默默點頭讚同薩拉查的說法。
“確實是這樣，活著已經很無聊了，還要日複一日的工作，他們不想也情有可原。”
“我對美食的愛好在日複一日的製作中都消磨了不少。”
赫爾加也站了出來，現身說法。
“好吧，看來我對永生的定義很準確，無窮儘的枯燥乏味。”
阿塞斯聳了聳肩，避之不及的姿態逗得四人一笑。
笑著笑著，又齊齊沉默。
薩拉查扯了扯嘴唇，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要是當時我能像你一樣堅定，或許就不會苟活到現在。”
“說什麼呢？嫌棄我們了？”戈德裡克捶了他一下，卻再也笑不出來。
薩拉查看了他一眼，忽然抓住阿塞斯的肩，眼神流露出瘋狂。
“小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永生，那就用儘全力打破這個魔咒吧，我們什麼都沒有，一點忙還是幫得上的。”
“如果……如果可以，你想辦法就送我們一程，這該死的永生，我早就活夠了！他們也活夠了！既然他們不願意說，那我就替他們說。”
嘶啞癲狂的聲音在三人耳邊回蕩，他們神色各異，看向阿塞斯的眼中不由出現駭人的渴望。
巫師到底沒有脫離人類的範疇。
即使肉體不會死亡，內裡的靈魂也承受不住時間流逝的衝擊，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腐敗枯萎，一碰就碎。
可惜在無止境的永生麵前，他們就像隨波逐流的船，明明已經不想向前，但在洪流裡，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們隻能一直向前，永無停下的可能。
無法掌控自己死亡和積壓多年的絕望早將他們壓得快要瘋了，現在能好好站在阿塞斯麵前，全是因為他們四人還在一起，還有一絲慰籍。
阿塞斯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們。
人的一生短短百年，四人活過了千年，一千多年，不是一千多日，也不是一千多個小時，是實實在在的千年。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他們早該死了。
“我會儘力殺了你們，然後會帶著你們的畫像回到霍格沃茨。”
阿塞斯還是沒有選擇安慰，安慰對已經瀕臨崩潰的四人而言，遠不如一個切切實實的承諾有效，雖然這個承諾在旁人眼中很恐怖。
“好孩子、好孩子。”
薩拉查平靜下來，抓著阿塞斯肩膀的手鬆開，其他三人也收回視線。
阿塞斯不著痕跡動了動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