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斯沒有真的離開。
他站在遠處的小山坡上,看著狼人被火力壓製,看著狼人被打散隊形,再看著狼人重新聚合後沒有任何改變地第二次發起進攻,把換位思考用到極致還是沒能在狼人飛蛾撲火的行為中找到一點用過大腦的痕跡。
“是不是覺得很愚蠢?”
羅伊納的聲音在阿塞斯背後響起,阿塞斯毫不意外地挑眉,跟著她的話接了兩句。
“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的愚蠢,完美詮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產物,挺厲害的。”
羅伊納多看了阿塞斯一眼,這種將陰陽怪氣融入每一個字的說話方式不太像阿塞斯的風格,反倒更像斯內普。
“讓西弗來評價,隻會更紮心。”像是知道羅伊納在想什麼,阿塞斯彎了彎眉眼,露出一個和誇讚搭不上邊的笑,示意羅伊納看那邊,“何況我也沒有說錯。”
羅伊納看過去,隻見遠處的狼人再一次敗退,這次他們非但沒有吸取教訓,還自作聰明地扛著同伴的屍體用作護盾,頂著槍林彈雨衝到魔法陣的邊緣,把自己活生生一條命親手葬送在魔法陣的自動反擊功能上,自投羅網的速度堪稱一絕。
“……你說的有道理。”
羅伊納決定不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愚蠢物種上,手指往手腕一抹,撚起一根細線。
阿塞斯側眸一掃,魔力隨心而動,將細線飄過來,懸在眼前,細細端詳。
細線在陽光下猶如黑湖蕩漾的波浪,流光溢彩。
阿塞斯直覺這東西對他沒有傷害,伸出手試著去摸它,手指卻直接穿過細線。
“這是什麼?”
羅伊納答非所問,“你對梅林的了解有多少?”
阿塞斯斟酌了下,遺憾搖頭“少得可憐。”
羅伊納了然一笑。
“很巧,我也是,梅林和我們不一樣,沒人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登上巔峰的,也沒人知道他活躍在哪一年,更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實力,但有一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有一個和他實力相仿的前朋友,之所以說是前朋友是因為他們早就鬨掰了。”
一口氣把梅林的底揭露那麼多,羅伊納有點心虛,又想到接下來要揭的底,更加心虛,眼睛掃了下四周,確保不會有第二個活人聽到她的話,才清清嗓子,壓低聲音繼續說。
“那人現在是執法者的創始人,比較固執,脾氣比戈德裡克和薩拉查加起來還大,說了一就不準彆人說二,當初就是他抓了海爾波的小把柄,在大會上力排眾議要求眾人監管海爾波,海爾波活那麼多年,第一次有人這樣對他,自然不服氣,逃跑的時候折返回去,用了點下作手段,結局就是被打得奄奄一息。”
“那還真慘。”阿塞斯一挑眉,毫無同情心來了句評價。
羅伊納頓了頓,臉上微妙帶了點同情,“其實還有更慘的,但這些涉及個人隱私,你可以去問問海爾波,看他願不願意告訴你。”
阿塞斯輕笑,眼底笑意浮於表麵,順著聲音宣泄出來。
“我為什麼要知道海爾波的個人隱私?言歸正傳吧,這條線到底是什麼?和你說的那個人又有什麼關係?”
羅伊納給了阿塞斯一個拿你沒辦法的眼神,“我們身上都是這樣的線,隻是你看不到,這個還是我在梅林那裡借出來的,如果非要解釋,這東西就像輸氧管,源源不斷給我們輸送能量,幫我們維持生命,是我們掌控不了的能量,除了那個男人。”
阿塞斯在剛才就試過他目前能想到的辦法,確實碰不了一分一毫,對羅伊納的話他也沒懷疑,把線往羅伊納手上送去。
“能理解,相當於我們簽訂的契約,原理一樣,結果不同。”
“聰明。”羅伊納笑開了花,看阿塞斯的眼神像是看到什麼大寶貝,“要是每個學生都像你一點就通還能舉一反三,多年前我就不至於被氣成那樣了。”
“過獎。”阿塞斯最後看一眼狼人“屍橫遍野”的莊園門口,舉起了手,詢問似看向羅伊納,“走嗎?我去找個人,一起?”
“走。”
話語落下,阿塞斯帶著羅伊納一起消失。
因為狀態不好,他用了最簡單粗暴但是省力的辦法——削弱版幻影移形。
削弱版幻影移形聲音不大,就是移動過程幅度比較大,簡單來說,就是晃。
完全稱得上滾筒洗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