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聲音比剛才低了幾分,“有吃的嗎?”
胃裡的東西吐得乾乾淨淨,不餓是不可能的。
聽清楚他在說什麼的斯內普看向阿塞斯,阿塞斯回望過去,眼神無辜。
很難以啟齒的事實。
兩個大忙人在家都是不下廚的主兒,那麼多年下來,沒一個學會和烹飪相關的技能。
“你看我乾什麼?”斯內普眯起眼,“你想讓我去做?”
阿塞斯想到味道一言難儘的魔藥,下意識搖頭。
斯內普滿意勾唇,輕抬下巴“去吧。”
一邊是嗷嗷待哺的少年斯內普,一邊是得意洋洋的愛人,阿塞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好,給我點時間。”
十分鐘後,阿塞斯端著兩盤熱好的三明治從廚房出來。
斯內普盯著三明治上熟悉的深色愛心,沉默須臾,譴責道“你當時告訴妮娜你吃完了。”
阿塞斯理不直氣也不壯“我不這樣說,她又要哭了。”
單純可愛的家養小精靈把兩位主人的話奉為圭臬,某天聽到其中一位主人誇三明治好吃,就勤勤懇懇連做了兩周三明治,那段時間,餐桌上全是五花八門、各種形狀的三明治,差點把兩人吃成三明治,最後逼得他們回卡文迪許莊園蹭了幾天飯。
這些三明治就是妮娜在阿塞斯和斯內普離開家前一天晚上鄭重其事交給阿塞斯的。
天真的小精靈擔心兩位主人吃不到心愛的三明治,特地花了一天的時間做了一周的量。
斯內普永遠忘不了阿塞斯當時的表情,那是一種介於崩潰和努力微笑的微妙絕望。
他每次想起來都忍不住笑。
窗外午後陽光傾斜著照進來,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蕩漾。
光暈錯落間,少年斯內普看到“自己”那張陌生的臉上勾勒出一抹近似溫柔的淺笑,眼底跳動著細微的笑意和某人的倒影。
一切都虛幻得不像話。
就像一場盛大、遙不可及的夢。
阿塞斯毫無心理負擔接受了來自最親密之人的嘲笑,並認為自己的做法沒問題。
“就算是鄧布利多也做不到連吃一個星期同一種糖,我隻是在保護我們的前提上,用一個善意的謊言維護家庭和諧。”
“嗯,你說得對。”斯內普微微揚起的尾音裡是止不住的笑意,他拿起一個三明治,遞到阿塞斯嘴邊,好整以暇道,“吃吧,善意的謊言。”
阿塞斯哭笑不得咬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說“你變了,西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變了?
可能吧。
但他更喜歡現在的自己和生活,為此,他願意傾儘所有。
斯內普不想吃三明治,連續接連給阿塞斯喂了好幾口,才吃掉剩下的三分之一,算是解決了午餐。
阿塞斯也不想吃,和斯內普分食完一個三明治已經是他的極限,所以那兩大盤子的三明治被他一股腦全塞給了肚子空空如也的少年斯內普。
“慢慢吃,不著急,不夠我這裡還有。”
餓著肚子、被秀一臉恩愛的小斯拎起一個三明治,放在鼻尖聞了聞“你們就不怕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