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車司機!
田師傅和劉師傅覺得韓大路一片真誠,不好推三阻四,隻好隨韓大路走進一家叫“月月紅”的飯館。
月月紅的老板姓聶,二十八九歲,長的眉清目秀,身材凸凹有致,手腳麻利,熱情好客,走路一陣風,說話甜蜜蜜。
她看到田師傅和劉師傅光臨,滿臉堆笑主動迎上前,殷勤地把三位引到靠窗的一張八仙桌前。
她快人快語地說“田師傅、劉師傅不夠意思,好久不來照顧妹子的生意了。
今天是什麼風把二位吹來了?二位大車光顧,令小店蓬蓽生輝。
想吃啥?妹子親自下廚,包你們滿意。”
田師傅說“外麵沒風,是老板娘身上的香風把我們幾個吹來了。”
聶老板喜笑顏開,伸出蘭花指,在田師傅的肩頭一戳,豐滿的臀部一扭,嬌滴滴地說“哎吆,看你說的,妹子身上隻有油煙味兒,再就是喂孩子的奶腥味兒,要不你聞聞?”
話音還沒落地,聶老板順勢把腰一彎,故意往田師傅跟前靠一靠。
瞬間,月月紅飯館內發出一陣陣哄堂大笑。
在鋪天蓋地的笑聲中,田師傅把眼睛一閉,嘴一鼓,拚命吸了一口氣,大言不慚地說“我是三個孩子的爹了,什麼沒見過,來來,靠近點兒,讓我聞聞。”
聶老板撲哧一笑,說“去去,越老越不正經,除非你五十歲還不斷奶?”
不知是誰大聲吆喝“聶老板,你就勉為其難,讓田師傅嘗嘗鮮嘛!”
飯館內的歡笑聲更濃了,田大車趕忙打岔“實不相瞞,就拿我來說,一個月掙五六十元錢,還得養家糊口,不能一個人胡吃海喝,不然老婆娃娃得喝西北風嘍。”
劉師傅接住換茬兒“嘿嘿,老伴娘,我老婆那可是有名的母夜叉,每月開資得如數上交,不然後果非常嚴重。”
老伴娘擠眉弄眼,故意刨根問底“我說大兄弟,如果你不上交會怎麼樣?”
劉師傅搖頭晃腦,喝了一口水,不緊不慢地回答“嘿嘿,一個月不讓俺上床,急得俺扣牆挖地……這還不嚴夠重嗎?”
“哈哈,你們男人就那點兒出息,不讓上床就不上唄,非要學豬八戒,死皮賴臉往床上拱。”
劉師傅故意提高嗓音說“聶老板,我就不信,你男人膀大腰圓,要是一個月不碰你,他能忍住?”
聶老板臉色一紅,把腰身一扭,在劉師傅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壓低聲音說“劉大車,你啊,哪壺不開提哪壺哩,就喜歡湯湯水水,你也不害臊。”
飯館內的食客聽到聶老板和劉師傅的對話,不約而同,大呼小叫“聶老板,男人要是不喜歡湯湯水水,娶婆娘乾啥?娶了婆娘不讓碰,躲在被窩裡‘砍椽子’哪有啥意思哩?”
對於大家此起彼伏,葷素搭配的言語,韓大路一概能聽懂,唯獨對‘砍椽子’這三個字不求甚解。
他想問劉師傅又不好意思張口,隻好說“田師傅、劉師傅,請點菜,不要客氣。”
聶老板看一眼韓大路,努努嘴,問“田大車,這位是誰?長的可真俊哩。”
“哦,他叫韓大路,是我們包乘組新來的學員。”
韓大路立刻起身,不由自主給聶老板敬了個軍禮,說“報告聶老板,初來乍到,請多關照。”
聶老板受寵若驚,繼而,眉目傳情,吐氣如蘭地說“哎吆吆,真有禮貌,小夥子當過兵?”
“是的,我是汽車兵。”
聶老板惋惜地說“嘖嘖,太可惜了,汽車兵應該去開汽車,喇叭一響,要啥有啥……路邊的姑娘想倒貼哩!
開火車太苦了,一身大油包,一般人受不了,不知道你能堅持嗎?”
田師傅搶先回答“他當然能堅持,一名退伍軍人要是因為機車乘務工作辛苦就打了退堂鼓,豈不有損解放軍的光榮傳統。”
韓大路聽到田師傅的話,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劉師傅不高興了,說“聶老板,你不要懷疑我徒弟。
韓大路一定有出息,要不把你如花似玉的妹妹嫁給他,你看行不行?”
聶老板再次仔細端詳韓大路,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妹妹聶婉玉可是玉屏山礦的一枝花,暗戀和追求她的人不計其數。
這個嘛,我可以問問,成不成,我可不敢打保票。”
韓大路麵紅耳赤,擺擺手,說“謝謝,我可高攀不起,再說、再說……”
劉師傅一看韓大路扭扭捏捏的樣子,不緊不慢地說“韓大路,你彆支支吾吾,難道你家裡有娃娃親?”
“也不是,隻是、隻是,哎,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哩。”
大家看到韓大路羞羞答答的樣子,也不好再難為他,隻好低頭各自吃飯,飯館內立刻又響起吸溜、吸溜的吃喝聲,此起彼伏的猜拳聲。
田師傅點了一個醋溜土豆絲,劉師傅點了個青椒肉絲,各要了一碗米飯。
韓大路知道兩位師傅想給自己省錢,但初次請客不能太寒磣。
於是,自作主張又加了個紅燒肉和一盤家常豆腐。
在上菜的間隙,韓大路起身到外麵的商店買來兩瓶老白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