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車司機!
今天,許飛燕衣著光鮮,隻是失去了往日的風彩。
眼見韓大路夫婦駕臨,她迎上前,握住李娜的手,笑靨如花,道“娜姐姐、韓司機長,感謝光臨!外麵冷,快請坐下暖和暖和!”
李娜仔細端祥許飛燕,隨口應答:“謝謝,我怕熱,不太冷。
你臉色不佳,眼圈發黑,精神不佳,消瘦了許多,有什麼心思嗎?”
“沒什麼心思,隻是我已經成為過街老鼠,活一天賺一天。”
“飛燕妹妹不敢胡說八道,每個人的工作不是一帆風順。
是不是那篇關於小煤窯的報道,和玉屏地區人民群眾上訪有關?”李娜急不可耐地問。
“有關,密切相關,我的報道就是導火索。”
韓大路和李娜心裡一驚,差點兒從座位上蹦起來。
“煤炭廳給我虛假材料,采訪中也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路線,我被煤炭廳當槍使了。”
韓大路聞聽此言,怒火萬丈,道:“張小六這個王八蛋,我去找他算帳。你們等著我。”
李娜怒對韓大路“你這個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你先坐下,我們聽飛燕姑娘說。”
“我掉進一個巨大的陷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過,無所謂了,我將永遠離開這個地方,永遠不在是非中浪費韶華了。”
“你聯係好了新單位?還是報社嗎?”李娜擔心地問。
許飛燕突然一側目,望著滾滾長江,慢慢地回過頭,漫不經心地回答“是的,大名鼎鼎的長江日報社。
不說這些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我們吃飯。”
菜上齊了,有武昌魚、爆炒腰花、雞仔蘑菇、青筍蝦仁、回鍋肉、麻婆豆腐、出水芙蓉。
李娜阻止道“飛燕妹妹,菜太多了,我們三人吃不完,不能再上了。”韓大路也隨聲附和。
許飛燕意味深長地說“共七個菜,不多,最後一道菜是南煎肝。”
許飛燕把“南煎肝”說得分外重!
韓大路說“許飛燕,你搞的太豐盛了,仿佛要告彆一樣,這也太破費了。”
許飛燕緊盯韓大路的目光,意味深長地說“沒什麼,錢財乃身外之物,爾今宵同消萬古愁。
自從那次喝醉,我發誓從今往後滴酒不沾。
酒的確能亂性,使我迷失自我,成為了一個女人。”
韓大路一聽,腦袋裡嗡的一聲,臉紅脖子粗。
李娜有意把目光投向韓大路。
她用目光告訴丈夫“怎麼樣?欺負了人家姑娘,還死不承認?你這個偽君子。”
韓大路真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他在心裡討伐自己“韓大路啊、韓大路,你不是人啊,你醉酒亂性,欺負了人家大姑娘,這輩子你都會在悔恨中度日啊!”
許飛燕為了打破尷尬,端起水杯致辭“兩位,今晚,我隻能以茶代酒。
感謝兩位光臨,和我吃最後一頓晚餐。
明天,我將到東海工作了。來,乾一杯。”
“祝賀你,飛燕妹妹,祝你好運,一切順利!”
“謝謝娜姐,我順流而下,肯定順風順水,肯定一帆風順。
請彆客氣,吃菜,多吃點兒,算是給我麵子啊!”
許飛燕的這句話一出,令李娜和韓大陸不好推辭,不在多嘴多舌,開始慢慢品菜。
雖有食不言,寢不語之說,許飛燕還是能找出有意思的話題。
三個人談人生、談世道、談人心向背、談人性的善於惡、談來世今生。
許飛燕說“若有來世,我再也不想與文字結緣,我就當一個漁夫,在長江上結網打魚,天天看日出日落,在夕陽下歌吟漁舟唱晚。”
“飛燕妹妹,我就化作一簇水草,佇立在你的小船兒經過的水中央,聆聽你的漁舟唱晚!”
慢慢地,許飛燕的心情好了起來,臉上的陰霾無影無蹤了。
真是兩個女人一台戲。
李娜和許飛燕侃侃而談,唯獨韓大路一言不發。
吃飯得在愉悅中進行,李娜的本事就是能把鬱悶的氣氛搞活。
這是她在火車上練就的能力。
今天,韓大路算是見識了妻子的能力,內心愈加佩服李娜。
吃飽了,喝足了,菜所剩無幾。
三個人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長江。
一艘輪船行駛而來,燈光煞是璀璨,仿佛一座瓊樓玉宇漂浮在水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