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芽衣……在真正告訴你真相之前，讓你看到這麼狼狽的一麵。”
阿波尼亞跪坐在地，眼神中充滿了歉意，但芽衣更多感受到的，是她內心的釋懷。
“告訴我真相？也就是說，你並不打算與我為敵……
那你之前求死是為了什麼？”
芽衣感到十分疑惑，但同樣也很清晰，五萬年前的真相將為自己揭示，那個騙局又是什麼？
阿波尼亞並沒有回答芽衣的問題，她的眼眸中飽含了很多。
“在回答你之前，可以告訴我嗎？芽衣……
你為何執著於【邁入其中】呢？”
芽衣本想拒絕回答，但她想到了，現在的阿波尼亞似乎是被自己……被蘇羽的力量揍了一頓，確實有點慘。
“愛莉希雅曾經向我提起過一件事——哪怕你能夠看到注定的結局，但……過程仍然是可以改變的。”
“在你看來……結果並不重要？”
多麼相似啊，和五萬年前的她一樣。
“我相信它可以改變。
即使不能……那麼我也要自己決定到達那個結果的過程。
這是羽告訴我的，也是我所認同的道理。
但是……”
芽衣閉上眼睛，緊握雙拳。
良久，她再次睜開眼睛。
“我和我的同伴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某種心計之中，被某些人暗中擺弄。
哪怕我現在走到你的麵前，我相信這也是蘇羽計劃的一部分……
但，既然蘇羽能打破你的預言，我相信，我和我的同伴同樣可以做到。
或許我們改變不了蘇羽的想法，阻止不了他的計劃，但我們能做的事情同樣很多。
以自己的意誌為道路，這樣的【結局】會展現截然不同的意義。”
……
阿波尼亞笑了，她溫柔地看向芽衣，就像五萬年前看向她一樣。
“芽衣，你知道嗎，曾經……也有人和我說過完全相同的話。
那時候……她同樣義無反顧地奔向了一個已然注定的結局。
自始至終，我無法看清她的【命運】。我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她用我不知道的方式，達成了我做不到的事。
可是，如你所知，結局並沒有絲毫地改變……”
“……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她便是愛莉希雅了……前文明的第十三律者。”
芽衣並沒有露出過於震驚的表情，相反，她早已猜到部分事實。
阿波尼亞閉上眼睛，回憶起愛莉的人生。
“我記錄下她的每一個瞬間，我看見她如何生存，看見她如何戰鬥，看見她行於泥濘，看見她加冕荊棘……帶著新裝出席自己【最後】的宴會。
看著她，穿上蘇羽和伊甸一起為她趕製的新衣，邁向自己的結局。
而她為蘇羽留下了一個謊言，直到最後，他也沒能看到愛莉穿上新衣的樣子……”
阿波尼亞的語氣異常的沉重，回過頭來，他們才發現自己到底對蘇羽做了什麼。
“……”
芽衣沉默地思考著，如果阿波尼亞所說的屬實的話，那麼就意味著。
愛莉和英桀們一起欺騙了蘇羽，讓蘇羽親眼見證愛莉赴死，卻無法阻止。
這就是所謂的真相？多麼荒謬？！
明明是蘇羽的同伴，卻對他這麼做？
看到芽衣的表情，阿波尼亞同樣理解。
曾幾何時，她也不讚同這樣的做法……但，這何嘗不是拯救蘇羽的唯一辦法呢？
“芽衣，你知道嗎？蘇羽他和我們並不一樣……
他和愛莉是如此的相似，又是如此的迥異。
當我第一次看到蘇羽時，我很害怕……那是人世之惡，一切的黑暗充斥了蘇羽的內心……但，他卻是如此的善良，善良到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去觸碰這樣的溫暖……
這一切都是因為愛莉，他們就像無法分割的整體……”
“但你們依然欺騙了他！哪怕是愛莉希雅，也依然不願意告訴蘇羽真相！
你們……”
芽衣異常地憤怒，她當然知道蘇羽是什麼人，也知道蘇羽想要什麼……
但就是這樣小小的願望，蘇羽所謂的同伴卻要親手將它破滅。
“背叛者……”
芽衣終於理解到這個詞的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