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
雲靄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他怎麼也沒想到，雲渺會主動來他的房間找他。
雲渺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渺渺！”雲靄撥開已經傻掉的雲霆，抓住了雲渺的手腕，“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你們兩個對我的態度為什麼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雲渺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戒備與疏離，涼薄地說道“讓我猜猜……是前世的我死了，還是雲瀾露出了真麵目，讓你們落得了淒慘的下場？”
即便心中失望又憤怒，雲渺也沒有暴露自己重生的事實。
雲靄和雲霄麵無血色，嘴唇像被膠水黏住了似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雲渺的問題。
“看來是被我說中了。”雲渺低頭歎了口氣，自嘲道“我早該想到的，像你們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在雲瀾手裡吃了大虧，又怎麼會承認自己看走了眼呢？”
“渺渺，我……”雲靄欲言又止。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樣子！你根本不是愧對於我，你隻是怕自己重蹈覆轍，落得從前的下場罷了！歸根結底，你在乎的還是你自己！”
雲渺甩開雲靄的手，厭惡地看了他和雲霄一眼，“你們真讓我惡心。”
說罷，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句話對於雲靄和雲霄來說，無異於當頭一棒。
兩人如出一轍地坐在書房的扶手椅上，疲憊又絕望地用雙手捂住了額頭。
雲渺走出雲靄的房間，回了自己的房間，剛一關上門，就倚著門板滑坐在了地毯上。
半晌，她突然輕笑了一聲。
真好，雲家在自私涼薄這方麵，果然一點也不讓她失望。
當她因為雲靄的示好稍微有點軟化態度的時候，殘酷的真相就立刻讓她的心重新堅定了下來。
雲靄和雲霄根本不是為了前世苛待她而後悔，他們真正後悔的，是錯信了雲瀾，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命運。
他們收回對雲瀾的好，隻不過是為了規避前世的命運罷了。
至於把收回的好給誰……雲家還有第三個女兒嗎？
把給雲瀾的東西轉送給她，再為前世的自己辯解一番，自我感動一下，不必付任何額外的代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美好的第二次人生。
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死過一次的她經受過什麼樣的痛苦，誰又真的在乎呢？
雲渺的目光變得冰冷又堅定。
她再也不必有任何猶豫，也不必因為本性的善良而有任何愧疚了。
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惡毒的人害人心安理得，而善良的人隻是反擊，卻生怕傷及無辜，不斷地反思、內耗。
雲渺這些天也曾動搖過，覺得前世的雲靄和這一世的雲靄不一樣，也許自己不應該把前世的怨恨放在他的身上。
結果……
雲渺抬起頭，心情突然變得輕鬆。
她感謝命運的安排，讓她聽見了這場對話，讓她知道兩世的雲靄是擁有同樣記憶的同一個人。
她再也不會回頭看了，哪怕隻是一眼。
她要把雲瀾施加在她身上的傷害如數奉還，哪怕代價是整個雲家，她都在所不惜。
雲渺的心空蕩蕩的，抬頭環顧這間無法讓她產生一絲歸屬感的房間，疲憊地從地毯上站起身，向著套間最裡麵臥室走去。
癱在柔軟的大床上，雲渺摸向手機，撥通了裴寂的電話。
會議室裡，一群高管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