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與夕顏(3)_驚悚遊戲:她眼睛所看到的_思兔閱讀 

蜉蝣與夕顏(3)(1 / 2)

甘棠突然覺得,瓷與她和女蘿,以及其他人都不一樣。

不僅僅是表麵上能直觀感受到的不一樣。

這裡的不一樣,更多的指的是一種高度,一種目光所及的高度。

甘棠知道,瓷的這番話並不是突然冒出來的。

而瓷話裡的每一個字,都彆有深意。

或許在更久之前,瓷就與他們不一樣了。

她和女蘿還在為誰吃最後一塊雞肉爭執在時,瓷已經在觀察這個世界。

在她和女蘿開始觀察這個世界時,瓷的目光早已放到了更遠的地方。

她和女蘿,以及其他人,在瓷眼裡恐怕沒什麼分彆,都是觀察的對象罷了。

隻不過,就像是雀兒也有好看與不好看之分一樣,貓兒也有討喜和不討喜之分一樣,她和女蘿就是那兩隻更為好看的雀兒,討喜的貓兒,所以得到了瓷的幾分偏愛。

而這幾分偏愛,卻讓甘棠觸摸到了掩藏在濃霧之下,另一個世界的一角——原來,瓷目光下的世界,是這樣的。

女蘿沒甘棠想的那麼多,她聽了瓷的話有些似懂非懂,想要反駁瓷說的話,卻又無奈的發現,那些村人,確實活的很快樂。

他們從不會為前一天發生的事憂愁,也不會為未來的事而擔憂。他們永遠活在今天,活在此刻。而非活在往昔,活在將來。

瓷走到巫女霜的麵前,觀察她的軀體。

巫女霜的皮膚泛著一股青白色,就連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白得像一塊凝固的油脂。

巫女霜就像是被抽乾了血肉、內臟的偶人,隻剩下一具軀殼。

血液,都被當做養分吸乾了嗎?

少女跪坐下來,食指和中指抬起巫女霜的下巴,低頭去看,巫女霜的鼻腔裡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蟲子。

這些蟲子體態修長,不過半個指蓋的長度,拖著一對半透明翅膀,在鼻腔裡爬動著。

蟲體貼著蟲體,占據了鼻腔絕大部分的空間,幾乎沒有縫隙,而這,就是巫女霜呼吸困難的原因。

瓷知道,這些都是蜉蝣的亞成蟲。再過不了多久,亞成蟲就要變成成蟲了。

她收回手,稍微離遠了些。

俗話說人有七竅,也就是目、鼻、口、耳,如今巫女霜七竅中的兩竅已經擠滿了蟲子。

其他五竅的情況應該也不會做好。

瓷原本還打算去確認巫女霜的口中有無蜉蝣亞成蟲,但當她看到巫女霜無故鼓起的唇部時,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擔心剝開巫女霜的嘴唇,那蟲子就會朝她臉上撲過來。她暫時還不想成為這些蟲子的養料,好吧,是永遠不想。

同理,她也放棄了掀開巫女霜眼皮的打算,因為巫女霜的眼皮和唇部一樣,都有異物活動的跡象。

她的目光看向了巫女霜的耳道,外耳廓暫時沒有看到活動的蟲子,不過因為光線的原因,她很難看清巫女霜耳道的情況。

女蘿和甘棠站在少女身後又好奇又害怕,匆匆看了一眼巫女霜後,又移開了視線,不敢細看。

至於把視線移到其他地方……麵前的神像,感覺也很詭異呀。

最後她們兩個隻能看向廟外,做好盯梢工作,打算一發現不對勁就逃跑。

“甘棠,幫我拿一支香燭來。”少女的聲音清雅動聽,在空曠的神廟裡回響。

甘棠一愣,又匆匆走到神像前,小心翼翼地取了一支香燭遞給了少女。雖說供奉神像的香燭理應是不能隨意移動的,這是對神的大不敬,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在火光的照耀下,瓷看清了巫女霜耳道中的情況。果然,裡麵也是湧動的蜉蝣亞成蟲,也不知道巫女霜現在能不能聽到聲音。

不管是能聽到也好,不能聽到也罷。都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假使巫女霜還能聽到聲音的話,恐怕能聽到的,也隻有百蟲攢動的足音。

瓷將手置於巫女霜的腹部,簡單通過觸摸查看巫女霜內臟的情況。

巫女霜腹部是鼓起的,仿佛懷了六七個月的胎兒,但是成為巫女的女子不得成婚,不能與人交合,而巫女霜十年如一日地恪守著這些所謂的規矩,因此巫女霜是不可能懷孕的。

原本害怕的女蘿和甘棠因少女鎮定自若的氣度也鼓起了幾分勇氣,打量起巫女霜的肚子來。

女蘿:“我記得前幾天見到巫女霜的時候,她的肚子還是很平坦的……”

甘棠:“瓷你有什麼發現嗎?”

少女頷首,解釋道:“巫女霜的腹部看似是鼓起來的,實際上鼓起來的隻有一層薄薄的皮肉,使她腹部鼓起來的應該是某種氣體,不過我也不能完全確定。”

甘棠:“那她腹內的氣體還能放出來嗎?”

瓷若有所思地看了甘棠一眼,答道:“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利器戳破她的皮肉,使積聚在她腹腔的氣體放出來。當然,如果打開她的口腔和鼻腔,同時按壓她的腹部的話,應該也能放出一部分的氣體……但是,我不能保證那些在她七竅裡積聚的蟲子,會不會隨著氣體噴出來,也不能保證吸入氣體的我們,會不會有其他危險。”女蘿聽到這話連忙搖頭拒絕:“有危險?那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巫女霜肯定沒救了,而且神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甘棠心道:果然瓷是有放出巫女霜體內氣體的打算的。她有一種預感,如果不是時間不合適,準備的也不夠充分,瓷肯定會鎮定自若地去割開巫女霜的皮肉,觀察和記錄巫女霜身體的情況。

“走吧,神婆要回來了。”瓷將香燭放回原位,提步走了出去。

女蘿和甘棠連忙跟上。

她們原以為瓷是不想在這裡多做停留,才走的那麼匆忙,沒想到剛走到草道上,她們就聽到了神婆的腳步聲。

若是她們再晚上一些,就會被神婆捉個正著。

女蘿和甘棠不禁想道:瓷是知道神婆來了才走的,還是因為巧合,神婆剛好在她們走後才回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們總覺得是前者。

行至林間,女蘿忍不住道:“我們,我們逃走吧。我們三個之中一定會有一個人成為巫女,就算不成為巫女,最終也會成為那些村人中的一員。離祭神典沒幾日了,要逃也隻能今天或者明天逃了。”

甘棠有些意動,但她卻沒有女蘿那麼天真,“我們沒有乾糧,也沒有盤纏,就算跑出去,也很難養活自己。”

女蘿雖然天真,但她卻有一股近乎純然的勇氣,“我們會編織桑麻蠶絲,也會辨識各類草藥,肯定能找到一份夥計的。”

“你真的想出去嗎?”少女望向了天空,樹葉的枝條隨風而動,嘩啦作響。

綠浪將她們的四周包裹得嚴嚴實實,隻能看到一角形狀不規則的天空。

少女的聲音空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綺麗:“你所鄙棄的村子的生活,或許正是外界之人所希冀的;籠子裡的鳥兒向往天空的自由,但假如自由的代價是要麵對雪虐風饕的寒冬,戴月披星的覓食,提心吊膽的獵殺呢?”

女蘿不禁有些退縮了,她垂下眼睛,茫然道:“我不知道……”

甘棠卻是抓住了其他的東西,“那你呢,瓷,你不想出去嗎?要知道我們三個雖然名義上都是儲巫,但會成為巫女的,一定是你。”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能?”

“字麵意思上的不能,每當我走到山的邊界,看到遠方的路時,就會被留在原地。無論我走多少步,遠方的路一直在遠方,不近不遠,似乎觸手可及,卻是遙不可及。”

少女的話輕飄飄的,女蘿和甘棠卻是不寒而栗。她們並非完全沒有出去過,隻是沒出過遠門,所以被困在這座山的人隻有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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