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波旁家族嚴格意義來說,菲茨羅伊家族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篡位者和奪位者。
路易十六比加洛林的末代君主們幸福的多了,反正他不會是家族的末代君主。反而是他身為國王真的知道波旁王族的秘聞:
“菲茨羅伊家族不隻是母係祖先來自波旁,而是父係也來自波旁家族”,這件事王室成員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但隻是一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子係家族,並不值得波旁王族和貴族們重視,直到菲茨羅伊具備成為國王的強大實力,這個身份的重要性也就顯露出來了。
身為波旁國王的他是非常不願意承認這支私生子係,菲茨羅伊也不需要波旁王族承認他們就可以得到王位,而自己這樣做隻是把菲茨羅伊是波旁王族分支的事擺到台麵上來。
這樣做有兩成意思,菲茨羅伊也是波旁的分支,法國還會是卡佩家族的;讓巴黎議會處於尷尬境地,遏製他們的激進,借他們對菲茨羅伊的忌憚,保住自己的王位……這種時候,誰還敢說鎖匠國王路易十六不懂政治。
貴族們之所以支持和最終被菲茨羅伊綁定在菲茨羅伊這隻船上,這也是因為支持菲茨羅伊的貴族心裡知道,反正換來換去都是你們卡佩王族的內戰,我們這些貴族當然支持能夠繼續作為國王存在下去的那一支王室成員。
波旁宮的製憲議會裡,會議結束後眾人還沒有散去,路易十六的一份詔書被頒布了:
“授於升格紐斯特裡亞男爵查理·加布裡埃爾·德·波旁·斯圖亞特·菲茨羅伊(查理·加布裡埃爾·德·菲茨羅伊-波旁)為紐斯特裡亞公爵”
“授於查理·加布裡埃爾·德·菲茨羅伊-波旁為阿朗鬆公爵”
出奇的是這次製憲議會沒有阻攔他的詔書,或者應該還有幾分藐視路易十六的這封詔書。
製憲議會傳出一陣陣唏噓聲和竊竊私語般的躁動:
我們的國王路易十六怎麼了?
我們的胖子國王怎麼了?
我們的國家就被這樣的人統治?連名字都寫不對?
同樣留著卡佩家族的血,怎麼會孕育出兩個不同的家族……
他寫詔書的時候在想什麼呢,都不看看自己都寫了些什麼?
你彆浪費我們的時間了,你這個鎖匠。
他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冊封,你們拚命的不承認菲茨羅伊家族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我們幫你請醫生吧,可憐的路易十六……
……
特彆是貴族議員們注意到了路易十六念名字結尾的姓氏“菲茨羅伊-波旁……”
“菲茨羅伊-波旁……”
第三級資本家出身的議員們黑著臉看著路易十六,眼睛裡閃著莫名隱晦,看來之前真的是低估這位國王了。
光是路易十六走的這一步棋,就搞得革命團體內部裡的成員團結不到一起去,他們不得不為自己的將來考慮。
站出來反對,彆搞笑了,你以為隻是簡單的反對?這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這麼多議員誰敢說自己身邊坐著的不會是來自菲茨羅伊集團支持的議員?不管菲茨羅伊是不是波旁家族的私生子係,為了法國王位,他們都會默認的,這種時候誰敢質疑,菲茨羅伊家族絕對會給你記上,這帳可以慢慢算,人生還長著呢,沒必要把自己剛開始的政治生涯逼上絕路。
一些身份較高卻沒落的貴族議員們笑了笑也不在意,就算波旁王族承了菲茨羅伊是真的私生子係成員,通過正常手段根本沒有可能成為法蘭西國王,隔壁西班牙的波旁家族都比菲茨羅伊有資格聲稱法國王位。
菲茨羅伊最後就算要篡奪王位,跟他們這些“投機主義者”有什麼關係?卡佩家族誰當國王跟他們這些沒落貴族有什麼關係?隻要他們還是官方承認的貴族,他們就隻關心手裡的財富和權力是增是減,不然當初為什麼辛苦的加入到巴黎的革命中來……
其中包括奧爾良公爵路易·菲利普二世手握成拳,瞳孔放大,一臉驚訝的看著台上的路易十六,心裡想道“這個蠢貨,白癡……他都乾了些什麼?”
如果不是礙於對方是國王,奧爾良公爵路易·菲利普二世真的想跟他決鬥,將自己的劍插進他的心臟……顯然,奧爾良公爵路易·菲利普二世本人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
麵對一眾不耐煩的質疑聲,路易十六不為所動,拿起筆想繼續在詔書上簽字……
拉法耶特連忙阻止了他,小聲提醒的說道:“陛下,王室爵位隻授予波旁王族成員,還有格式有問題,請你先檢查一下。”
“不用,先生,這才是正確的”
拉法耶特看著路易十六簽完字,眉頭一皺,他非常清楚文件上應該是“菲茨羅伊”還是“菲茨羅伊-波旁”,還有授封另外一國國王為法國波旁王族所擁有的爵位?即使他曾經是你的封臣,這樣做會不會不妥?
就算是私生子係,當初你們王室逼著菲茨羅伊否認了菲茨羅伊的父係,隻承認他們母係祖先來自波旁,現在的查理也已經不需要借波旁來增加自己的威望了,並且開創了菲茨羅伊王族,你們波旁王室又承認了,不覺得這樣很敗壞波旁王族的聲譽和高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