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有二就有三,越來越多的文武跪下拱手。
“臣等懇請官人,為百姓休養生息,同意和親,結束戰爭。”
“現在我方還有和西夏談判資格,萬一西夏攻打到京城腳下就麻煩了,連談判的資本都沒了。”
“官人,三思。”
趙天聖渾濁的龍眸,布滿失望,掃視著下方的文武大臣。
失望,他是真的失望。
沒想到,關鍵時刻,隻有他看不上的逆子,和他站在同一條陣線。
要打,不和親。
趙天聖不動聲色的看向大皇子趙孚。
“孚兒,你如何看待?”
趙孚拱手:“和親乃老祖宗傳下來的傳統,自古有之。如今我大宋軍心渙散,全線崩潰,隻有滿足西夏條件才能止戰。西夏想要的,給他便是,等將來兵強馬壯了再奪回來。”
聞言,趙天聖心頭咯噔。
他想傳位的長子,竟是如此沒有腦子。
把大宋土地割給西夏,還說成是老祖宗傳統,要不要點臉?
這種人,能繼承大統?
趙天聖強忍怒火,又看向老三趙堅。
“三兒,你如何看?”
“兒臣覺得,皇兄所言甚是。當前,咱們不應考慮有的沒的,隻要考慮怎麼讓西夏滿意撤兵,否則一路打到京城腳下,再想和親就晚了。”
趙天聖眼中再度露出失望,看回文武大臣。
“大家都是如此認為的?”
無人敢接話。
有腦的都看出來,他怒不可遏了。
“平常說老六壞話的時候,你們一個個不很積極麼?今天全都被人毒啞了?”
趙天聖越說火越大,厲聲咆哮。
朝堂文武,噤若寒蟬。
趙天聖長長歎氣:“老六昨晚給朕寫了封書信,要不要猜猜他是怎麼講的?”
朝堂依舊針落可聞。
宰相站出來拱手:“官人,老臣覺得以六皇子在秦州所為,必然不會同意西夏條件。”
趙天聖點頭。
“不錯。老六說戰爭是為了和平,和平不是卑躬屈膝求來的,而是拿起武器挺起胸膛打出來的。他還說,如果你們沒人能打,就把人馬交給他,他去打。”
說到這,他目光冰冷看向趙孚。
“老祖宗流血流淚打下的江山,你居然輕輕鬆鬆、輕輕飄飄,說給西夏就給西夏?沒有流過血,不懂得珍貴是吧?”
趙孚低頭,啞口無言。
“你們一個個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又吃,活著就是為了吃的更好,安穩的不正經,舍不得榮華富貴。”
文武被他懟的說不上話。
部分大臣老臉難看。
活著是為了吃的更好,貌似真是如此。
流血流淚的士兵,乾他們屁事,隻要西夏不在北上,他們的產業就動搖不了,受不到威脅。
韓師道忍不下去了,捏緊拳頭,猛然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