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貝勒在本官這兒有個屁的麵子,此事不用再說,之前提議你若願意便配合官府剿匪,若不願,本官剿匪也不差你武當派,豹子頭,送客!”
雷豹上前一步,訕笑道:“李大俠,您請.”
唐龍本來見李慕白給他求情,還抱著一絲希望,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如今見兩人鬨掰,他歎了口氣:
“多謝李大俠為唐龍求情,不過唐龍也是罪有應得,兩位還是不要為了我這個惡人傷了和氣!”
華十二好笑:“這話剛才你怎麼不說?”
唐龍苦笑:“螻蟻尚且偷生,萬一大人答應了呢”
“你倒是坦誠!”
華十二和唐龍說話的功夫,李慕白已經拂袖而去了,前者轉頭看了一眼,啐道:
“呸,什麼玩意,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第一,誰都得給你麵子啊!”
轉頭看了一眼唐龍:
“你殺通緝犯的賞銀已經送到你婆娘手中了,另外本官算你自己舉報自己,你的那份賞銀也給了你婆娘,加起來有幾百兩銀子,夠她把你兒子養大了!”
唐龍怔了怔,忽然雙眼落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唐龍多謝大人!”
華十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身往牢房外麵走去。
唐龍冤不冤?
半點不冤!
他雖然沒得選擇,但也親手殺了那麼多無辜之人,這樣的人不殺,對於那些無辜性命來說,天理何在?
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出人意料的,行刑前的日子,七十二地煞一直未現身,李慕白也再未去過衙門見華十二,時間一晃就到了公開處刑這一天。
午時斬首,可巳時剛過,城外就人山人海。
老百姓也都想看看傳說中,凶神惡煞,能止小兒夜啼的七十二煞悍匪是個什麼模樣,是不是三頭六臂?
還有的百姓帶著饅頭,想弄點人血饅頭回去治病的,不都說惡人血做的人血饅頭,效果更好麼。
又大半個時辰,唐龍、十三娘、徐坤三人被一眾捕快押送出城門。
華十二、包龍星等人也出現在城樓之上。
四周的人群指指點點,原來這就是江洋大盜啊。
人群之中,有幾個人的目光落在華十二身上,李慕白目光複雜,玉嬌龍則一臉詫異,對身旁碧眼狐狸說道:
“那人年紀輕輕怎麼穿麒麟補子,我爹怎麼沒出來?”
碧眼狐狸也搖頭:“沒聽說朝廷有這麼年輕的從一品大員啊!”
另一邊,莫再提一臉驚喜的朝她哥叫道:“那不是那天那個人麼,怎麼成了朝廷的大官了!”
莫再講卻歎了口氣:“妹子你就彆想了,他年紀輕輕,身居高位,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莫再提臉色一紅,繼而有些落寞:“誰,誰想他了!”
“這幾天你表演的時候心不在焉,眼睛到處看,你以為我沒看見麼,聽哥的話,你夠不著他,等這邊人少了,咱們就北上,去江南和京城那樣的繁華之地,好好賺兩年錢,哥給你攢嫁妝,再給你找個更好的!”
莫再提沒出聲,百越女子敢愛敢恨,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瞧上了就是瞧上了,輕易不會改變心意的。
包龍星站在城樓上,朝四處揮手,然後大聲道:
“本官呢,就是本縣廉潔奉公,清如水明如鏡,愛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爺,包,龍星了!”這臭不要臉的說自己名字的時候還拉長音。
一連串褒義詞給自己按上之後,熟悉他的烏蒙百姓,同時起哄,切,然後原本給那些犯人準備的白菜幫子臭雞蛋,全都朝城樓上扔去。
包龍星擦了擦汗:“幸好站的高,你們扔不到啊,行了行了,本官出了名的不收禮,你們就不要送東西了,唉唉,那位大嬸,你扔月事布就過分了啊!士可殺不可辱!”
他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朝後一伸手:
“下麵有請我們最敬愛的欽差玉大人,給大家講兩句!”
華十二瞪了這人來瘋一眼,他就沒打算說話,稿子都沒準備,難道說吃好喝好,還是高喊反清複明啊!
不過這點事兒難不倒他,站起身上前兩步,站在城頭還沒等說話,下麵就有一幫大嬸激動的喊道:
“好官啊,給我們發雞鴨鵝的就是他”
華十二一頭黑線,這都是黑粉兒!
他正要開口侃侃而談,下麵又有人嬌聲喝道:
“他是假欽差,他不是玉大人!”
說話間一個身影飛身而起,踩著人群肩膀一閃而過到了城下,腰身一扭,竄起一丈來高,然後腳在城牆上連踏幾下,便落在城頭之上。
華十二揚了揚眉毛,武當梯雲縱,加上來人這小模樣,正是之前在街上有過一麵之緣的玉嬌龍。
玉嬌龍站在城投,一手拿著寶劍,另一隻手指著華十二:
“原來是你這小賊,好大膽子,知道冒充欽差是什麼罪嗎?”
華十二淡淡的道:“你膽子也不小,你知道汙蔑欽差是什麼罪嗎?豹子頭,給我拿下!”
“卑職領命!”
雷豹抽刀就上,玉嬌龍不甘示弱,拔劍還擊,她雖然練得是武當心決,但畢竟經驗不足,豹子頭又是練得鐵布衫,銅皮鐵骨,根本不懼她手中普通寶劍,招招搏命之下,玉嬌龍很快就落入下風。
就在這時候,一道人影同樣用梯雲縱飛上城頭,不過這人的梯雲縱卻遠勝玉嬌龍,腳尖隻在城牆上點了兩下就落在兩人之間,正是武當李慕白。
李慕白輕喝一聲:“暫且停手!”
手中寶劍也不出鞘,左右一撥,分彆撥在玉嬌龍和雷豹的劍柄、刀柄之上,兩人都站立不住,同時退了三步。
華十二麵沉似水:“李慕白,你想造反嗎?”
“在下不敢,隻是有幾句話要問這位姑娘!”
李慕白說完也不管華十二,轉頭朝玉嬌龍道:
“你的武當武功是從哪裡學的?還有你為什麼說玉大人是冒充的欽差!”
玉嬌龍寒著俏臉道:
“我武功跟誰學的關你什麼事,我說這人是冒充的玉大人自然有我的道理,因為我認識玉大人,玉大人在邊疆十年,十年前他才多大,也能當上伊犁總兵?”
李慕白聽她不袒露師承,微微蹙眉,可聽她後半句話時,覺得極有道理,轉頭疑惑看向華十二:
“大人,你如何證明您就是欽差玉大人?”
華十二冷哼一聲:“李慕白你是質疑本官嗎?你有那個資格嗎?信不信本官說一句話,就能讓你們所有人都得跪下?”
李慕白自然不信,玉嬌龍也不信,她劍指華十二:
“小賊,少胡吹大氣,你要是能讓在場之人都跪下,我當場自刎!”
華十二從袖口拿出慈禧給玉瑞的聖旨,直接展開:
“老佛爺懿旨在此,奉天承運”
嘩啦一下,所有人全都跪下了,李慕白都不敢特立獨行,乖乖跪在城頭。
玉嬌龍一開始沒跪,可聽到聖旨上的內容,她終於不淡定了,竟然和她爹接旨的內容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聖旨很可能是真的。
她不敢賭,銀牙都快咬碎了,滿心不情願的跪了下去。
華十二念完之後,收了聖旨:“剛才說自刎那個,趕緊抹脖子,給本欽差助個興!”
玉嬌龍長劍一擺:“我跟你拚了!”
華十二朝李慕白喝道;“李慕白,本欽差命你將她擒下!”
李慕白歎了口氣,這女子用的是武當功夫,他要是不出手就是給武當招禍,當即出手與玉嬌龍鬥在一處,卻沒有用真本事,明明能一招拿下,偏偏打了個旗鼓相當。
便在這時,徐百九喊道:“大人,午時已到!”
城下捕快喊道;“大人,人犯已驗明正身!”
華十二從城樓的桌案上抓起令箭,就朝城下扔去:
“斬!”
嗖,一支鐵箭不知道從哪裡射出來,精準的將那令箭釘在城牆上,讓其無法落地!
城下頓時就亂套了,紛紛喊著七十二地煞來了,人群四處躲避。
人群一散開,顯出幾個人,那幾人一看就是江湖人,都異常彪悍,他們中間夾著一個被繩索捆綁,黑布罩頭的女人,其中一人喊道:
“李慕白你看看這是誰?”說完將那女人頭上黑布撤去,露出裡麵人的真麵目來。
李慕白在情況突發的時候,就隨手將玉嬌龍寶劍擊落,此時轉身看去,頓時虎目圓睜,激動道:
“秀蓮!”
那被挾持的女人,正是雄遠鏢局總鏢頭女俠俞秀蓮!
挾持之人大聲道:“我們的人死了,就用你心愛女人償命,李慕白你自己看著辦!”他說著去掉俞秀蓮塞口的破布,後者開口就喊出不可思議的話來:
“慕白,抓我的是七十二地煞,跟他們一起的還有四十大盜匪首一刀仙,你要小心,那欽差是假的,他就是在南屏傷我之人!”
李慕白聞言震驚莫名,眼神看向華十二,驚疑不定,他左手偷偷打出手勢,讓隱藏在人群裡準備動手的江湖朋友暫且停手,看看情況再說。
七十二地煞的人聞言哈哈大笑:
“沒想到欽差都特麼是假的,我說那位朋友,你特麼一個假欽差乾嘛與我們為難啊,你特麼活膩了啊!”
華十二在城頭對俞秀蓮冷笑出聲:
“俞鏢頭是吧,你說本官是假的就是假的啊?本官還說你勾結七十二地煞呢,還有那幫沙雕,你們以為演一出苦肉計,本官就會相信你們?還不殺,今天這人本官殺定了!”
他一抬手,城頭出現三十多名弓箭手,一半是玉瑞親兵,一半是縣衙裡的衙役:
“誰敢靠近刑場就給我射死誰!”
華十二從令壺裡剩下的令箭都抓了起來,直接扔下城去:
“繼續行刑,給我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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