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隊長見妮妮他們不吃飯,還聚在一起說小話,大聲詢問“你們城裡來的娃娃,在下麵嘀咕些什麼?
你們天天喊著要革命,不是抓這個就是整那個,連這小小的一碗憶苦飯都吃不下嗎?”
妮妮的一個女同學蔣歡,家裡條件不錯,從小就沒吃過苦,即便是三年困難時期,她父母也弄到了不少細糧。
蔣歡本就對沒有油水的飯菜很嫌棄,聽妮妮說這是豬食後,更加不願吃了。
她反駁道“組織讓你們做憶苦飯,沒讓你們煮豬食給大家吃,你陽奉陰違,這飯我不吃!”
隊長“60到61年那陣子,要是有人每天給我這樣的豬食吃,我天天給他磕響頭!
你們在城裡吃喝不愁,不懂生活的疾苦,我們的老戰士,爬雪山、過草地,吃樹皮吃草根,還要堅持戰鬥,才換來了今天的太平日子。
你們連憶苦飯都吃不下,讓大家憑什麼相信你們能成為祖國的接班人,能把革命事業做好?!”
蔣歡沒想到一個農村的生產隊長,這麼能說會道,打算搬出小書裡的“指示”,壓一壓他的氣焰,被妮妮拉住。
妮妮小聲勸解道“這位隊長看起來有點來頭,我們隻有十幾個人,和他們鬨僵了,估計走不出這個村子,一碗飯而已,隻要沒毒,吃不死人,我們就能吞下去。”
蔣歡咬著唇瓣,鬱悶的說“我想回家,我受不了這樣的日子。”
妮妮“行,吃了這頓飯,我們就回家!”
隊長帶頭吃“憶苦飯”,還把碗翻過來讓大家看。
社員們緊隨其後,三兩口就把一碗“憶苦飯”吃完。
他們都經曆過沒飯吃的那幾年,一碗“憶苦飯”,對他們來說不值個什麼。
要是當年有“憶苦飯”吃,村裡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
妮妮他們見大家都把“憶苦飯”吃完了,隻能將眼睛一閉,屏住呼吸,快速將碗裡的飯倒入口中
蔣歡剛吃一口,就跑到一旁吐起來了。
羅大芬、羅小芬、妮妮的嗓子眼和腸胃裡,也在翻騰著一股難以抑製的痙攣。
隊長鄙視的說“你們吃的糧食,是我們辛苦種出來的,你們吐了,是幾個意思?一個個的ziben家做派!
你們這些小將,到處抓人的時候生龍活虎,吃個憶苦飯就愁眉苦臉,你們是哪個學校的,我要舉報你們!”
妮妮猜想之前估計有小將惹怒了這位生產隊長,讓他對所有小將有了不好的感觀。
老媽說過,無謂的爭辯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妮妮不想將矛盾擴大,連忙解釋“隊長誤會了,我們這幾天一直在徒步,我同學的身體比較弱,腸胃不舒服才會這樣,這碗憶苦飯,我們會吃完。”
在妮妮的眼神示意下,大芬、小芬他們忍著難受,將一碗“憶苦飯”快速倒入口中。
吃完“憶苦飯”,妮妮他們給隊長道謝後,就徒步回江城了。
這段時間經曆的事,仍沒解開妮妮的疑惑,她看到的世界和期待中的完全不一樣,她覺得自己的信念在一點點崩塌。
可她不能說出來,否則她和家裡人都得受牽累。
妮妮隻盼著開年後,能正常開學,她想和兩個哥哥一樣,考大學,以學到更多的知識,擁有更大的能力,去慢慢改變世界
妮妮他們在外需要吃“憶苦飯”,周榮他們待在城裡,一樣要吃。
居委會收到政令後,就召集片區內的居民,開“憶苦思甜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