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染血,周身流淌著金色的光芒,血液滴落在腳下的土地,她在描繪著什麼。
動作停下的那一刹,奇異的圖案直衝向天際,像一道畫卷在天幕中舒展開來。
她手執長劍,指引著天空中的巨大法陣朝著血煞壓來。
血煞對於危險的預知是一流的,它們想要逃,溜在最前麵的血煞,已經跑出了法陣的邊緣,隻是這法陣擴張的速度,卻比它們的速度要更快。
法陣從天幕壓下,將血煞籠罩,在這金色的光芒之下,它們被儘數擊滅。
其中最為強大狡詐的幾個血煞朝她的方向而來,及近,化作一陣黑霧。
它們大抵是忘記,除了這個人類少女,陪在她身旁的還有血族之主。想要偷襲她的,全被阻攔在他手下。
她控製著法陣,他保護著她不被血煞偷襲。兩個人似乎還是第一次合作,卻仿若合作了千萬次般默契。
當最後一縷血煞被消滅的時候,時嫣望向阿離克斯,正要開口說些什麼。隻見下一瞬,她的臉色倏爾一變,直接朝他撲過來。
是什麼東西刺破血肉的聲音。
時嫣抬頭,就看見他的嘴角流下一縷血液。
他穿著黑色的袍子,血液流到上麵也看不太出來,隻是那柄插進他後背的縮小版十字架,卻是那麼的不能叫人忽視。
她的神情裡染上憤怒,饒是心中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但眼下卻不是找那禍首報仇的時候,她的心神全然被他所占據。
明明還是那副冷沉傲氣的模樣,此時卻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虛弱,她也看見了來到這個世界裡,他第一次這般滿含情意的神情。
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他的語調帶著股令人安心的情緒。
“小血仆,我們未來還會相遇的不是嗎?我隻是累了需要睡會,等我醒了,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時嫣的眼眶紅紅的,看上去像是要流淚一樣。
原本他對這些情緒全然無感,但此般心頭卻湧起萬千苦澀,他動作輕柔的擦去她的淚水。
餘光,看見自己開始褪色的軀體,眼眸暗了一分。
鼻尖的香甜氣息撲麵而來,理智上他知曉吸食人類血液可以延緩他靈魂的消散,或許普通人的血液對他的身體沒作用,但她的小血仆可並非常人。
能抵擋得住時空衝擊還未受損的血液本就是大補之品,更何況他在第一次吸取她的血液之後,就意識到一件事——她的血液和他的身體極為融洽,就好像天生相融。
隻是若讓她以她全身的血液來換取他的生命力、想著她奄奄一息躺在自己懷中的模樣,他的心尖就像泛起了細細密密的疼痛般,他舍不得。
柔軟的指尖撫上他的臉頰,她與他額頭貼著額頭,這般近的距離下,他能如此清晰的看見她眼裡的悲傷,就快要不可抑製。
他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也酸澀的一塌糊塗,他有一瞬間自私的想:要不然讓她陪著一起沉睡算了,免得她的一顰一笑在漫長歲月中被他人所覬覦。
但當她開口的時候,他的所有想法都煙消雲散。
“阿離克斯,我還沒和現在的你說過,我真的很喜歡你,隻喜歡你,不會喜歡彆人。親愛的,彆怕。”
他的眸光越來越亮,他的身體也越來越淡,他克製不住的咬上她的唇,在上麵留下了一道獨特的印記。
軀體消散的前幾秒,他霸道的道:“記住你說的話,不許喜歡彆人也不許看彆人,要每時每刻都想我。”
最後留下的,是他帶著彆扭卻真摯的語調——
“小血仆,我也喜歡你,隻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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