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葉府相當熱鬨,來的人太多,搞得葉承相當難受。
“這個董昭到底有多少個婆娘啊?”他不滿的發出了牢騷,甚至還吐了口唾沫,一臉不快的看著身旁的葉眠棉。
“關你屁事啊!”葉眠棉沒好氣道。
“妹妹,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葉承大為不滿。
“你要有本事你就去打贏董昭啊!沒事在這裡瞎咧咧,你就是閒的!”葉眠棉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她堂兄,邁著輕巧的步伐跑了,她找到了新的玩伴,江月溪跟她很談得來,比起動不動打人屁股的白梨有趣多了。
葉承罵了一句後,也走開了,這些天,人越來越多,雖然葉府極大,但也不是客棧啊!
而另一邊,赫連飄終於是畫好了唐橈的畫像,將畫像交到了董昭手裡。很快,這張畫像放在了一張大梨木桌上,徹底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伊寧,沈青,溫摯,董昭四個八隻眼睛死死盯著那畫像,一眨不眨。
“湯銑!”伊寧喊出了聲來。
“湯銑就是唐橈?就是外庭如今那個副都督?”溫摯驚道。
伊寧點頭,龍門幫畫了一張,秋行風畫了一張,赫連飄畫了一張,三張合在一起,這不是湯銑是誰?
這麼久,終於是確定了這個賊子的樣貌,沈青氣的一拳捶在桌上,罵道:“早知道在楊江鎮,拚死也要殺了他!”
溫摯道:“原來這賊子攛掇徐經上青蓮山,他深恨彭真人與汪真人,他想對鐘離觀的人斬儘殺絕!”
“說得通了!”
伊寧也一拳捶在了桌上,難怪這家夥能救下韓延釗左封顯,原來他是朝廷的人!
董昭早就怒不可遏,說道:“這狗東西在哪?我去殺了他!”
“董昭,你先彆激動。”沈青勸阻道。
“師姐,你知道他在哪吧?”董昭問道。
“大概揚州。”
“揚州?”
“不錯,徐經害怕我們報複,最近調集了外庭很多人手進入了揚州,我們儘量不要強攻。”沈青分析道。
“徐經也該死!”董昭怒道。
“董昭!”伊寧朝他喊道,顯然有了決策。
“師姐你吩咐!”
伊寧看著董昭那殷切的目光,輕歎了一口氣,這個仇,還得讓他去報,但前提是,他要保證自己不受傷害才行。
“你潛進去……找秋行風!”伊寧道。
“風叔也在揚州?”董昭有些驚訝。
“不錯,董昭,我們來個裡應外合,徹底滅了這兩個狗賊!”沈青道。
“好!我這就去!”董昭立馬就起身準備拿刀。
“等等!”伊寧喊住了他,董昭回頭,看著師姐的鵝蛋臉,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沈青也去。”伊寧想了想,定了下來。
溫摯不同意了:“那我也去!”
“胡鬨什麼,在這待著!”沈青斥責道。
“青兒,我去保護你!”溫摯不服。
“我不要你保護,你做事太粗糙,我怕你出亂子,壞了大事!”沈青沒好臉色道。
兩個人臉色僵硬起來,看的董昭不明所以,這溫摯,是喜歡青姐嗎?但這也太上頭了吧?
“溫摯……”伊寧終是出了聲。
“大小姐。”
“你跟著我。”
“哦。”溫摯有些失落。
“哦什麼哦?我跟董昭過去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彆瞎湊熱鬨,你去聯絡我們的人還有高如山,到時候準備開戰!”沈青怒斥道。
溫摯一臉不服,董昭見狀,連忙道:“溫兄,你放心,我一定讓青姐完好無損的回來的。”
溫摯冷哼一聲,鬱悶的出了門。
三人定好計策後,董昭回到了白梨的小院裡。
看著已經坐起來能自己喝藥的白梨,他露出笑容,走了過去。
“昭哥。”白梨笑靨如花,伸出雙手,緊緊抓住董昭的手,不想放開。
董昭道:“我要出去一趟,這些天,你在這養好身子,等我回來,我們就回南岩。”
白梨笑容一僵:“怎麼又要出去了?去做什麼?”
“報仇!”董昭堅定的說出了兩個字。
白梨臉色沉靜下來,問道:“唐橈找到了?”
“對,我一定要手刃這個賊子,為我們父母跟師叔祖報仇!”董昭神色嚴肅至極。
看著董昭那剛毅的臉,白梨鬆開了手,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勉強笑了笑:“昭哥,你要早點回來,我等你!”
“好,我一定回來,我們還要回南岩,住我們的新家!”董昭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白梨重重點頭,眼角一滴淚水滑落下來……
她現在幫不上他,隻能祈禱自己的丈夫平安歸來。
二月初十,董昭跟沈青沒有驚動其他幾個姑娘,深夜出了門,直奔揚州而去!
天明時分,兩人到達淠河邊時,停下來休息,馬兒吃著剛長出來的青草,顯得異常開心,董昭看了站的筆直的沈青一眼,沉吟了一下,開口道:“青姐,溫兄他沒事吧?”
沈青轉過頭,淡淡看了董昭一眼:“不用管他。”
董昭道:“青姐,你也二十七了吧,你有喜歡的人嗎?”
沈青語氣冷了些:“沒有,姐的事你少打聽!”
“呃……”董昭接不上話了,沈青一直都是很明事理的性格,問題就是太明事理了……
兩人喂了馬,渡過淠河,卻看見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一個和尚跟一個道士相對而坐,董昭眼尖,這兩人他正好都認得,於是他呼喚沈青,朝那邊走了過去。
和尚正是那西域昆侖山的苦行僧班珠喇嘛,而那個道士,正是在江南所遇的那個瘋癲的桐柏道人。此刻兩人正在大石頭上,雙雙低頭,手中似乎拿著什麼,班珠喇嘛低頭思忖,而癲道人則嘴角帶笑。
董昭沈青牽著馬走到近前,才發現兩個人是在下象棋。棋盤是在大青石上刻出來的,棋子就是河邊撿的小鵝卵石,都是扁平的,一半黑一半白,什麼車馬象士帥將都是刻上去的,看起來簡陋至極,但兩人仍然樂在其中。
“哈哈哈哈,禿驢,隨你怎麼下,都要輸的。”癲道人笑嘻嘻道。
班珠仍然在低頭思忖,董昭二人走上前,沈青略微看了一眼,發現班珠的白子已經大勢已去,就剩一個車,一雙士象一個帥了,而桐柏道人還有單車馬炮,班珠確實隨便怎麼下都難以挽回敗局,沈青不由的看了癲道人一眼。
“將軍抽車!”桐柏道人興奮的喊了一聲,移開車,炮對著班珠的士帥,車對車。
班珠直皺眉,唯一一個車都要被抽掉了,這還怎麼玩?
“不下了不下了,下這棋貧僧不行。”班珠搖了搖頭,將手中白子一扔,重重歎了口氣。
董昭拱手道:“班珠上師,桐柏道長,兩位好雅致啊。”
桐柏道人轉過頭,看見董昭,頓時大喜:“少俠,怎麼是你?我們真是有緣啊!”
而班珠也看了過來:“咦,你是伊寧施主的師弟,董昭施主,你怎會在此?”
董昭道:“我們正去揚州有事,路過此處,不想在此處遇見兩位前輩,故此前來相見。”
班珠點點頭,桐柏道人看了看董昭的氣色,開口道:“少俠啊,你家夫人災患已消,恭喜恭喜啊!”
嗯?這也看得出來?
桐柏道人說完忽然一頓:“不對,你這月缺之災還未消儘,定是仍有一位對你很重要的女子身有疾患,是也不是?”他說完看向了董昭。
董昭已經震驚了,這老道士這也能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