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聰站起來毫不示弱:“你們三個算什麼東西啊,辛元甫,你爹山西大俠,一生仗義無數,連老夫我都敬仰,可你呢,你連你爹一個手指頭都不如;辜鬆墨你啊,老夫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混成大俠的,聽說你是龍王的遠親是不是啊?可你比起龍王,你也就隻有年紀比他高了,其他的你連龍王腳趾頭都夠不著;至於你,許麻子,你堂堂泰山派大弟子,老夫在山東居然沒聽見過你的名聲,我還以為你是野生的呢,差點沒把老夫笑死……哈哈哈哈。”
許敬宗大怒,卻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鄢聰是塊狗皮膏藥,沾上了脫不了,又是個滾刀肉,怎麼說也不怕,最要緊的是這老東西武功可不低,也不是誰都能拿捏的,誰碰上這種對頭誰都要頭疼不已。
辛元甫道:“許兄,不必跟他一般見識,且坐。”
許敬宗一臉不爽的坐了下來,但鄢聰可沒那麼容易收手,直接張開歪嘴嘲諷道:“什麼狗屁大俠,一兩句話說來就要拍桌子,這點度量跟切齒小人有何分彆,簡直笑死人了……”
許敬宗聽得臉上泛青,暫時是忍住了,但鄢聰嘴巴又張開,直接嘲諷辛元甫:“辛元甫,你家弟弟都死了,你不在家守靈,卻跑來參加什麼武林大會,你家辛老爺子肯定扇了你幾巴掌,罵你不肖子吧?”
這下輪到辛元甫拍桌子了,他直身而起:“鄢聰,你有完沒完!”
“沒完,你來打老夫啊?”鄢聰才不會示弱。
“鄢聰,念你年老,你之前嘴碎也就算了,你若是不知好歹,我們不介意給你個教訓!”這下子輪到辜鬆墨說話了。
眼看三個都拍桌而起,鄢聰更是大喜,張嘴灌了一口酒,笑道:“江湖規矩可是單挑哦,難不成你們三個想一起出手啊?以多欺少,對付我這個老頭子?”
辜鬆墨一時語塞,這要是三打一,他們麵子可就掛不住了。
“這樣吧,三打三,我這邊加上龍王跟汪真人,如何?”鄢聰笑道。
“鄢聰你還要不要臉?”許敬宗大怒。
鄢聰要是真拉上那兩人三打三,都不知道怎麼輸……
“哎喲,老夫當然要臉啊,這樣吧,二打三如何?我這邊呢也不拉上龍王跟老汪了,畢竟他們可是虛境高手,你們吃不消,我換個人怎麼樣?”鄢聰眼光一掃,掃到董昭,手一指:“就他,就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怎麼樣?”
看見鄢聰指著董昭,白梨當場翻臉:“死鄢聰,要打你自己去打,彆拉上我家相公!”
鄢聰卻當沒聽見,指著董昭,麵朝辜鬆墨三人說道:“你們可知他是誰?他是天山玄女伊寧的師弟董昭,我聽說他都已經打敗了楊玉真了,怎麼樣,厲不厲害?”
正在吃饅頭的董昭沒想到自己會被殃及,連忙推脫:“鄢老頭,你要打自己去打,反正你打不過就跑唄,連張更離都追不上你,你怕什麼?”
“你就是董昭?”辛元甫忽然將眼光射了過來。
“怎麼,你有何指教?”董昭看著辛元甫那不善的眼神,也就懶得客氣了。
“你可知你那師姐年初在五台山放走了昝敏!”辛元甫語氣冰冷。
“什麼叫放走?那是逼走!”董昭差點踩進這人話中陷阱所在。
“若不是她放走那昝敏,八月底北境何至於大敗,我弟弟又怎麼會死?”辛元甫竟然吼了出來。
董昭大怒,拍桌而起:“你放什麼狗屁,你弟弟死了怪我師姐,你這人一點臉都不要的嗎!”
辛元甫也大怒:“在五台山的時候,她明明可以跟昝敏死鬥,但她卻選擇了放走,難道不是故意的?秋日昝敏犯境,難道不是來報複的?你敢說你師姐沒錯?”
董昭更怒:“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五台山上若不是我師姐,你爹跟你恐怕都活不到這個時候!我師姐救了你們那麼多人的命,你卻反過頭來詆毀她,你是何居心?若非我師姐,這糜爛的北境邊防怎麼會有半年多喘息修補的時間?你爹辛大俠人人敬仰,卻不想你這東西根本不配當他兒子!你辛元甫就是個畜生!”
辛元甫氣憤到雙目赤紅,厲聲吼道:“小畜生,你敢罵我?”
董昭喝道:“罵的就是你這種是非不分的畜生,老子不僅要罵你,還要打你,你若再出言不遜,老子一定砍下你這狗頭!”
“鄢聰,跟我上,我們二打三!”董昭一把亮出刀來,連鄢聰都為之一顫,我之前隻是開個玩笑,董小夥居然當真了……
董昭不由分說,提著刀走到辛元甫那三人麵前,死死盯著辛元甫,辛元甫也死死盯著他,董昭冷冷道:“二打三,還是單挑?”
辛元甫漲紅了臉,眼中滿是憤怒,卻沒有開口。董昭見狀,手一抖,刀一落,鋒利的小展刀頃刻將他身前的八仙桌一刀劈成了兩半!
“哐當哐當!”被劈成兩半的八仙桌再也站不住腳,桌上碗碟往地上一滑,摔了個稀爛。
“我在外邊等你!”董昭丟下這句話,一臉冰冷朝外走去。
白梨見狀也不吃了,抓起劍就往外走,葉眠棉見白梨一走,也將個吃了一半的饅頭往桌上一扔,扭身就去追董昭,而目睹了這一切的江月溪,也放下了筷子,起身出了門,赫連飄也沒去阻攔。
眼看辛元甫站在那裡還未動,鄢聰開口揶揄道:“姓辛的,你不會怕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子吧,怎麼,作為山西大俠的兒子,你還不敢接彆人的挑戰嗎?”
誰知坐旁邊的汪澄大怒,一腳將鄢聰踹了個趔趄,說道:“你這個惹事精,你也給老夫滾出去,我孫兒要是出半點差池,老夫擰了你的頭!”
鄢聰若無其事拍了拍屁股:“不就是打架嗎,汪老頭你看我的。”說完鄢聰也屁顛屁顛出了門。
辛元甫仍然帶著一張怒臉在發呆,龍驍起身道:“辛元甫,你是自己出去,還是龍某把你拖出去,選一個吧?”
那三人臉上掛不住了,龍驍這種話都說了出來,辛元甫要是再不出去都不用在這江湖上混了。辛元甫用力攥緊手中刀,轉身就出了門。
聽聞有架打,小小客棧外很快就被江湖人士圍了過來,在門外齊齊圍了一個大圈。
圈內,站著董昭跟辛元甫兩人。
辛元甫一把拔出刀來,董昭更不多說,腳踩艮兌,一步踏出,刀已出手,勁未至,風先到,“乒!”辛元甫架住了他這一刀驚虹,董昭刀順勢一滑,刀刃摩擦出刺耳之聲,滑至辛元甫刀尖處忽的一撩,辛元甫一個轉身避開這一招風火燎原,再一個高跳,一刀狠狠斬下,董昭閃身避開這一刀,然後一刀壓住辛元甫還未提起的刀,再斜著往上一掃,直掃辛元甫麵門,辛元甫慌忙一仰身,然後一個倒轉十八折,翻身而起,在空中一刀橫掃董昭側麵,董昭也避開這刀鋒,一個騰挪,穩住身形。
此時董昭是右手刀,他攻出十幾招皆被辛元甫化解,很快,辛元甫便攻了過來,辛元甫的刀很獨特,並不是一刀要命的那種,他的刀法連綿不絕,力度卻不重,能輕易遮擋開,當這攻勢卻一直掌握在他手裡,無論怎麼遮擋都很難反擊,陷入到他的刀法之中後,便有種陷入泥潭難拔腿的感覺。
又過了二十幾招,董昭已經落入下風,辛元甫嘲諷道:“小子,你就這點能耐也配跟我單挑?”
董昭在不停遮擋中嘲諷道:“不過是在逗你玩呢,你不也就這點能耐麼?”
辛元甫大怒,刀勢一變,綿綿河水忽然變成猛烈噴發的山洪一般,刀如疾風驟雨般砍來,董昭仍然右手持刀,奮力抵擋,他此時已然看清,這個辛元甫,功力還在楊玉真之上,並不好對付,若要贏,隻有智取!
“噗!”隨著董昭左臂衣襟被撕開,辛元甫狂笑:“小子,你還能撐幾招?你太嫩了!”
董昭等的就是他驕傲的時候,他忽然一提氣,一轉身,刀交到左手,筋脈暴起,氣海沸騰!
“滿月!”
小展刀劃出一個大圓,淩厲至極朝迎麵而來的辛元甫猛的劈下!
“乒!”辛元甫避無可避,架住這一刀,火花四濺,他手中刀竟然被活生生崩掉一塊,手臂更是為之一震,再一麻!
“怎麼會?”辛元甫大驚失色。
“半月!”小展刀一撤出來,董昭一個翻身,腳踩七星,提刀順勢一撩,刀芒漫出,辛元甫大驚,匆忙轉身一閃,但左手上仍是“噗啦!”一聲響,袖子已被削掉一大塊,更有血珠灑出。
董昭見他受傷,更是氣勢一漲,舞刀如輪,晃出漫天刀光,看的一幫圍觀之人驚歎不已,尤其是那三個女子,都緊緊盯著董昭,都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青光滅!”
趁著辛元甫腳下一個趔趄,董昭直接發出最強一式,漫天刀光化為一道殘影,朝著辛元甫那站不穩的身子就是一記猛烈無比的攔腰斬!
辛元甫當即睜大圓眼,露出當初夏瑩那時候的表情,恐懼,無比的恐懼,這一刀,沒法躲,而且,擋不住!
圍觀的人一時不僅瞪大了眼,也張大了嘴,莫非辛元甫今日要死在此地?
“乒乓!”一聲巨響,辛元甫手中刀直接被斬成兩截,強勁的刀風將辛元甫掃的身軀不穩,往後一跌,身上衣衫不斷被撕開裂縫,辛元甫悶哼一聲,嘴角溢血,跌落塵埃。
圍觀的人鬆了口氣,董昭最後還是收住了刀勢,隻是將他打傷而已,不然,那般猛烈的刀法,那記攔腰斬若全力斬出,此刻辛元甫怕已經是兩截人了。
董昭一刀逼過去,停在辛元甫額前,怒道:“畜生,你還敢詆毀我師姐麼?還敢麼!”
“你……”辛元甫說不出話來。
“你若有本事,你就自己去單挑昝敏!說甚麼我師姐放走了昝敏,倘若昝敏像你這麼弱,我師姐一巴掌能拍死好幾個!我師姐為何逼走昝敏,那是因為若他倆死鬥起來,五台山的人沒幾個能活下來,她能殺掉昝敏弟子,昝敏也能殺了在場的你們!你這蠢豬連這個都不懂,你枉為人子!”
辛元甫想要反駁,但一張嘴,便吐出一口血,董昭收刀入鞘,再次說道:“不殺你是看在你爹辛大俠的份上,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你一刀兩段!”
隨後董昭一轉眼,盯著辜鬆墨跟許敬宗,冷道:“怎麼,你們也想單挑嗎?”
兩人不敢做聲,誰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如此氣盛,一年前還什麼都不會,可不過一年,便能打的辛元甫吐血了,誰敢信?
二十三歲便已成長到了這般地步,以後那還得了?
這個年輕人恐怕真要乘風而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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