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柏道人的出現讓韋珪這幫人變了顏色。隻見他從峰上飄下,如仙人一般,落在了石台外篝火前。
屠千指著桐柏道人道“司正大人,這個人就是那個老道士,恐怕有些手段!”
韋珪看著走到篝火堆前的桐柏道人,猙獰的刀疤臉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正一的張虛穀,怎麼,我們朝廷的事你也敢管?”
“生而為人,當懷俠義,路見不平,當管則管!”桐柏道人平淡道。
韋珪笑容黯淡了,厲聲道“你可知本官是誰?本官乃朝廷內廷秋銷司司正韋珪!奉旨來此調查內廷總管殷奇的死因,而這個邵春,是我們朝廷的人,這不乾你事,不要多管閒事!”
“貧道隻知道,這小夥子是少俠的師侄,伊女俠的徒弟,少俠與貧道有恩,這事貧道管定了。”桐柏道人依然平淡如水。
“我可是朝廷的官!你敢與朝廷作對,與聖上作對?”韋珪威脅道。
“你官再高,也不過是朝廷的一條狗罷了,少在這裡虛張聲勢了,嚇唬誰呢。”桐柏道人絲毫不為所動。
“你……”
韋珪身邊的四個班直衝上來,掣出刀來,站在韋珪身邊,對著桐柏道人怒目而視。韋珪也憤怒不已,這個老道士,油鹽不進,看起來又不好惹,怎麼辦?
“人留下,爾等可活,否則,貧道可要出手了。”桐柏道人語氣變重了。
韋珪看了一眼邵春,這小子十有八九要死,若是死的邵春被眼前這個道士帶走,日後伊寧這個女魔頭殺上門來,他恐怕麻煩不小……可若是自己將邵春帶走,日後伊寧董昭尋來,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他不禁咬牙,這個臭小子,居然做出了自絕的選擇,讓他陷入了兩難!
而眼前這個張虛穀,居然隻身前來,恐怕是真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但是,驕傲的韋珪豈能一招不出就放人?
“讓我來見識一下,你的本事!”
韋珪雙腿一震,石台為之開裂,他雙手一撒,吸起無數碎石,抬手就是一掌,無數碎石如雨一般悉數打向了桐柏道人!
誰知桐柏道人不動如山,望著那急速飛來的石子雨,伸出一隻手,衣袖輕飄飄一甩!
移星換鬥!
那一波石子雨還未近他身便被他儘數甩飛,拐了個彎後劈裡啪啦打在了山壁之上,將那片山壁打的如同蜂巢一般。
“還有嗎?”桐柏道人一收手,如仙人一般,淡然看著眼前這個刀疤臉。
不服氣的韋珪大怒,手一撒,一把抓起一塊大石,朝桐柏道人一甩過去,而後身體一竄而出,狠狠一掌擊向了巨石!
他要一掌碎石,然後給張虛穀來個仙女散花!
“篤!”
巨石才到張虛穀麵前,就頓住了,韋珪大喝一聲,一掌朝那被頓住的巨石一擊!
“砰!”
可想象中的巨石粉碎畫麵並未出現,韋珪這一掌仿佛打在了鐵壁之上,震的他手都發麻……
猛然間,夾在兩人中間的巨石顫動了起來,“轟”的一下,巨石炸為四塊,一隻皺巴巴的手從炸開的石頭間一探而出,兩根手指在韋珪的掌中輕輕一點!
“篤!”
“呃啊啊啊啊!”
韋珪被這一指直接點的飛了出去!
“大人!大人!”
韋珪的手下慌忙接住韋珪,韋珪已經臉色慘白,一隻被擊中的右手在不停的顫抖……
“夠了嗎?”桐柏道人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韋珪大口呼吸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桐柏道人見他不說話,一手伸向那燃著的篝火,隨著他手中的真元凝聚,那火苗開始朝他手中竄去。原本筆直向上的火焰如遊龍一般轉了個彎,火苗似乎在向著他下跪一般,俯首聽從他的號令。
韋珪跟手下人看著這一幕臉色變了,而桐柏道人此刻手中已經聚集出了一個火球,正蓄勢待發,氣勢極其駭人!誰也不知道那一個火球一旦轟出來,人扛不扛得住?
“算你狠……我們走!”
臉色煞白的韋珪咬了咬牙,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終究選擇了離開,邵春的身軀被扔下。隨後韋珪左手一揮手,受傷的他被手下人扶著往山下溜了!
桐柏道人收了功,連忙查看起邵春的傷勢,這小子一掌打在自己胸口,把肋骨都打斷了幾根,五臟六腑受損,已經氣若遊絲了……
桐柏道人趕緊給他輸送真元,隨著真元的灌入,邵春的心臟微微跳動了起來,他還沒死……
“小夥子,堅持住啊!”
桐柏道人伸出手指,在他身上的幾個氣穴處點了幾下,然後再次灌輸進去一大股真元,暫時是保住了邵春的命……
天明後,當桐柏道人帶著邵春回到董家時,白梨已經起來了。看著臉色煞白的邵春,白梨連忙問道“道長,他怎麼樣了?”
桐柏道人搖頭“看他的造化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
白梨聞言身子抖了一下,問道“那,那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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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道長,你怎麼能放他們走呢?”顏清不解道,“他們可都是窮凶極惡之輩啊!”
桐柏道人捋須,看著兩個急切的女人,淡然道“眼下不可再起衝突,他們逼得邵春這小夥子自絕,已經是半隻腳踩空,之後不會再來的。至於這份仇,恐怕就要留給邵春自己去報了,這種因果,貧道沾不得。”
白梨顏清聞言,臉色緩和了下來,桐柏道人說的有理,眼下那幫人應該不會再來了。
沈青餘毒未消,還在昏迷中,邵春更嚴重,能不能活都不知道,或許這就是殺殷奇的代價吧……
做事,從來沒有不付出代價的!
而韋珪等人,下了蓮花山之後,選擇了直接北歸。
“大人,我們就這麼罷手嗎?”屠萬不甘心道。
韋珪沉聲道“都已經打草驚蛇了,難道要等著蛇來咬嗎?你猜那個老道士下次出手會不會殺光我們?”
“可是大人……”
“你閉嘴!我們此番回去,無功而返頂多挨頓罵,再在南岩待下去,恐怕命都不保!”
屠萬閉上了嘴,韋珪不甘心的帶著手下人直奔江邊,往北而去……
南岩之事就此告一段落,但青鋒門這幫人與朝廷的仇卻開始越結越深……
正所謂,天無儘,海無涯,事事難料,風雨難阻……
而另一邊,經曆了一番風雨的伊寧董昭,終於在海上度過了好幾天風平浪靜的日子。
“林叔,天儘島還有多遠?”董昭問道。
林墨掌著船舵,看著前方,歎氣道“難說啊,咱們的船,修過一次,桅杆也換過,帆布少了兩塊,船速遠不如前,恐怕還要三天左右!”
“三天?”
“對,三天不長了,咱們出海也十幾天了,而且多半是順風而行,順風的話,到天儘島,最多二十天。在那島上耽擱了四五天,眼下又走了三四天,我估摸著還有三天就到了。”林墨說道。
董昭不知道他怎麼算的,估計這林叔數術不怎麼樣。
“師姐,今日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董昭問道。
“九月二十。”
“二十?不對吧,不是二十一嗎?”董昭起了疑問。
“明明是二十二,你們都記錯了!”黎輝喊道。
林墨見三人都不記得日子,頓時氣的大喊“你們是不是糊塗了?今日才十八啊!”
“林墨你傻了吧?今天明明是十九!”一個村民反駁道。
林墨急了,一把扔下船舵,就叉著腰跟那村民吵了起來!
“十八,我說十八就十八!”
“明明是十九!我數過的!”
“你放屁!”
“你才放屁!”
董昭心裡咯噔一下,壞了,大家都不記得日子了,這該如何是好?他看向了伊寧,誰知伊寧看見那兩人吵架,居然沉默了下來,看起來她好像也不記得日子了……
正在這時,海鷗聲叫起,董昭抬頭一看,隻見天上一群海鷗朝船這邊飛了過來,他心中一振,前方又有島了嗎?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他直接一躍而起,在桅杆上一點,幾個起落就跳上了桅杆頂端,遮眉遠望。
不久,他又看到了什麼,連忙大喊“前方有島,師姐,前麵有島!”
伊寧看見董昭那激動的樣子,也一騰一躍,站在了桅杆頂上。這次,她也看到了,前方果然是一個島,而且這個島還不小,島上還有一座比較高的山,按照島的輪廓來推算,這個島比起之前那個荒島起碼要大上四五倍。
“降速,慢慢靠過去,彆再撞礁了!”黎輝朝林墨大喊。
“要你說!”林墨沒好氣的掌著舵盤,海船緩緩駛向了那個島而去。
董昭跳下桅杆,走到林墨麵前“林叔,那個島是不是天儘島?”
林墨搖頭“不是,天儘島大得多了,比南天島還大一圈,這個島不是天儘島,是一個我沒來過的島。”
“我們去看看,或許島上有什麼好東西呢。”
“嗯。”
船緩緩的開著,一路風平浪靜的靠近了那個島的海岸,在一個水灣裡停了下來。
下錨,降帆,上島。
一行人再次上了一個無名島。
在這九月的天,這海島上卻異常炎熱,董昭上島之後,才走了不到一裡,就已是滿身大汗,他在島上的灌木與叢林中穿梭起來,尋找著水源所在。
才走不遠,忽然他聽見了動物的叫聲。
“吱吱……”
他循聲望去,居然是猴子!好幾隻黃毛正猴子在一棵如大傘一般的樹頂上嬉戲呢。
他沒見過猴子,但是聽說過,島上既然有猴子的話,那想必有河流,這個島可以給船上補給淡水。
正當他駐足時,好幾個村民拿著刀叉,從他身旁呼嘯而過,他連忙喊道“你們去作甚?跑這麼急!”
一個村民回頭道“殺猴啊,好久沒吃肉了都,天天吃魚都快吃膩了!”
“你們……彆啊!這島上才幾隻猴啊?再說猴子有幾兩肉啊,彆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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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你彆管!”
董昭沒去攔這些村民,他想了想,既然有猴子,會不會有其他動物呢?又或者,這個島上會不會有人?
於是他帶上刀,朝叢林深處走去……
而另一邊,伊寧也朝叢林深處走去,她也想探索一下這島上有什麼秘密。
走到叢林深處,董昭聽到了水響,他循著水聲而去,果然找到了一條小溪,他大喜,立馬跑到小溪邊喝起水,洗起臉來。溪水清涼,浸潤著他的皮膚,他一抹臉,有些紮手,看來胡子又長了很多了,要不要刮呢?
他想起了白梨,老是嫌棄他有胡渣,他笑了笑,回去再刮吧。
正在這時,前邊響起了村民的叫喊聲。
“哎喲……”
董昭連忙跑了過去,穿過小溪,走到樹林中間,他找到了那幾個抓猴子的村民。隻見那些村民猴子沒抓到,一個村民反而跌倒在地,大腿上血淋淋,看上去有些慘。
“怎麼了?”
董昭跑過去,到那個村民身邊,查看起了傷勢來。
“有什麼東西拿石頭砸了我,砸中了我的腿!”那個村民捂著腿,指著地上一個石頭道。
旁邊的村民圍了過來,看著這個受傷的村民,問道“是不是猴子用石頭砸的?”
另一個道“不可能吧,這小猴子哪來這麼大力氣啊。”
董昭也疑惑不已,看這傷口,不像是猴子能砸出來的。他撿起那個石頭,這是個雞蛋大的石頭,雖有棱角,但並不尖銳,若要將大腿打出這般傷口,這十幾斤的猴子怕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