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人糧道,如殺人父母!
伊寧一招毒計,不僅讓昝敏的計策落了空,也將莫古人逼入了進退兩難之際。
烏堎河邊,無數莫古人看著那些死去的牛羊,一個個臉色黯然,神情恍惚。有的人恨得咬牙切齒,有的人悲痛的跪地痛哭,還有的仰天長嘯,更有的以頭搶地……
“昝敏!”
一個頭上帶疤,耳掛銀環的漢子一把拎起昝敏的衣袍,瞪著銅鈴大眼看著昝敏:“你獻的好計!你讓我們的牛羊死光了,我要殺了你!”
昝敏一把攥住他的手,厲聲道:“你殺了我,這些牛羊就能活過來嗎?色丹!”
“若不是你出這等餿主意,我們怎麼會後方空虛,讓那個女人趁虛而入?”那個叫色丹的漢子厲聲道。
“我又不是神仙,我也沒料到她如此陰狠!”昝敏辯解道。
忽然一腳自昝敏身後而來,一下踢在昝敏屁股之上,讓昝敏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昝敏憤怒回頭,看到了一雙通紅的雙眼。
“央卓?你做什麼?”昝敏問道。
央卓是默查麾下第一高手,長得不似草原人那般虎背熊腰,反而更像精壯的漢人男子。他有一頭烏黑的長發,披在肩膀之上,皮膚偏白,五官卻不周正,眼睛一正一斜,獅子鼻下,嘴巴也是往左歪的。
“做什麼?我弟弟合托手筋腳筋都被人挑斷了!昝敏,你說,這筆賬怎麼算?”央卓一手指著昝敏,怒吼了起來。
昝敏立馬道:“你找我算哪門子賬?當然是想辦法殺了那個女人了!”
“哼,那個女人躲進了古寧關內,殺她難如登天,我看不如先殺了你好了!”央卓拳頭一握就欲動手!
一旁的色丹也蠢蠢欲動,眼見兩人麵色不善,昝敏卻冷笑一聲:“懦夫!”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色丹怒了,一手指了過來。
昝敏劈手打開色丹的手,蔑笑道:“我昝敏原以為你們莫古人是草原上的雄鷹,沒想到不過是一群臭烏鴉而已!受了點挫折就隻會起內訌,你們要是真有本事,怎麼不去跟大汗獻計獻策呢?怎麼不找那個女人打一架呢?廢物!”
“你……”
央卓目眥欲裂,色丹怒意浮臉,昝敏一臉冷漠。三人在這烏堎河邊對峙了起來,場麵瞬間鴉雀無聲。
“行了,都進帳來吧!”
一個雄渾蒼老的聲音響起,是默查的聲音。
“是!”
三人不約而同的哼了一聲,而後走進了默查的臨時大帳。
吐了一口血的默查終於是緩過氣來了,此刻的他坐在帳內的軟席之上,臉上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但精神卻似乎不錯。
“大汗!”
“大汗!”
“大汗有何吩咐?”
三人齊齊左手搭肩膀行禮道。
默查揮了揮手,看向了昝敏:“昝敏……本汗還能相信你嗎?”
昝敏麵不改色:“當然,在下對大汗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色丹跟央卓紛紛看向了昝敏,不由同時冷哼了一聲,這頭老狼,臉皮真是厚……
“咱們還有多少肉食,多少草料?”默查問道。
昝敏答道:“肉乾與草料還可撐十五天!”
“十五天……十五天……”默查喃喃念著,忽然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十五天,十五天能做什麼?”
昝敏卻道:“十五天,足夠咱們打到南朝的京師!”
“哈哈哈哈……”默查苦笑了起來,而後指著昝敏,“昝敏,你是在講笑話嗎?”
昝敏仍然麵不改色:“大汗,咱們若是放棄此處,全軍直撲宣府,攻破宣府隻需兩日,然後便可順軍都徑直達南朝京城!”
“哈哈哈哈……”色丹與央卓齊聲大笑,“昝敏,你瘋了嗎?”
昝敏道:“南朝皇帝昏聵,南朝君臣離心,他們隻有王烈這一支兵馬能打,宣府的褚英那就是個廢物!若舍棄此處,不跟王烈死磕,直撲宣府,必然成功!”
默查搖了搖頭,看向了昝敏:“昝敏,你是在試探本汗嗎?”
“不敢……”昝敏仍然麵不改色答道。
默查握起了拳頭,雙目圓睜:“本汗不要什麼宣府,也不要什麼南朝京師,我隻要那個女人跟王烈死!”
昝敏內心冷笑不止,他也一樣,剛才他是故意說去取宣府的。
“這個女人,毒死了我數十萬頭牛羊,這是要斷絕我莫古族的生路!她若不死,本汗即便打下宣府又能如何?她一定得死!”默查低沉的吼了出來,如同一頭怒極了的雄獅。
“是,大汗說得對,她一定得死!”昝敏附和道。
默查咬著牙,抖著胡須,怒道:“央卓,替我下一封戰書,本汗要邀請她會戰,在赤青海,跟她堂堂正正的乾一仗!”
昝敏聞言,心頭一驚,會戰?還堂堂正正?這個默查,瘋了吧?
正麵排兵布陣,他昝敏都不一定打得過伊寧……你默查一個兵書都沒讀過的蠻子,還敢跟她正麵對決?
你知道漢人的火炮跟弩箭有多厲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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