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聞報。
謝詠萱心裡突然極不寧靜,心臟一下子要跳到喉嚨口,他深呼吸好幾下,都沒法平息這種感覺。
旁邊的龍吟尊者,這個時候卻適時地開口:“那群人圍著,可是為一份朝聞報?”
他語氣平靜,聽起來不容置疑,像是已經知道了問題的答案。
遠遠的,蔣眠就聽到賣報人的呼喊,謝詠萱在馬車外,聽得應該比他更清楚才是。
謝詠萱一隻手按住心口,一邊應聲:“的確,大家好像都拿著一份報,我也去拿一份吧。”
蔣眠眼尖,恰巧又有拿著報紙的人經過馬車附近。
他稍一抬眼,就瞧到了上麵的“池州知府官複原職”。
這件事對蔣眠來說並不意外,畢竟如今張家在朝政上一手遮天,若不出意外,他們甚至有影響皇帝的力量。
救區區一個池州知府,又算得了什麼。
隻是,那個池州知府到底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或者說,池州知府能帶給他們什麼價值,以至於讓張家幾乎冒著被所有人唾罵的風險,也要把他送回去。
不多時,謝詠萱回來,他鐵青著臉,捏著那份報的手指,顫抖不停。
蔣眠裝作不知報上的最大板塊報道的那個內容,看向謝詠萱:“報上講什麼?怎麼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謝詠萱想深呼吸緩解,卻發現自己因為情緒激動,呼吸劇烈,一下子調整不過來。
蔣眠看他眼底已經有泛上赤紅的趨勢,伸手打斷:“罷了,你把報給我,我自己瞧。”
謝詠萱低下頭去,揚起那份報,遞給蔣眠。
醫仙穀。
謝詠薇揣著那份密傳回到了霞月軒,冷梔空本來打算先讓她接過這個繼承人的身份,但不向外公布。
畢竟她此時年紀尚小,貿然公布,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殺身之禍。
冷梔空說的是,等到謝詠薇及笄之年,再向外公布她的繼承人身份。
謝詠薇雖然應了聲,但總感覺心裡慌得厲害,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時間找不出反對的理由,就隻能先應下,畢竟師父這建議聽起來沒什麼問題。
就是,謝詠薇默默攥拳。
她總感覺,等不到自己及笄之年,就會出大事兒。
這是一種隱隱約約的朦朧感覺,謝詠薇最近的夢,也開始由那個一開始的噩夢,變成了一副亂世景象。
在夢中,謝詠薇好像沒有實體,隻能通過虛空,看著那些受苦受難的人們。
每次一進到這個夢,她總會莫名其妙地焦急。
但是這種焦急,在見到一麵旗幟之時,便會煙消雲散。
說來也奇怪,那麵旗幟的內容,在夢中,謝詠薇記得是很清楚,但一醒來,便會全部忘記,隻知道那是一麵旗幟而已。
謝詠薇隱隱有一種預感。
那個旗幟下指揮的首領,便會是將來的戰爭霸主。
但奇怪的是,謝詠薇見到他之時,那種感覺並不壞,好像他們倆很熟悉一樣。
但那個首領的臉,與他旁邊那旗幟不同,即使在夢中,也是模糊的。
更不要談現實。
日落西山,掛在天邊的金烏隻留一絲,那抹威力也尚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