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見的空間被壓縮。
一塊大石頭瞬間落在地上,表麵如同碎裂的雞蛋,表麵滿是裂痕,卻始終無法裂開,似乎有什麼力量將它鎖住了。
護城弩被壓了個稀巴爛。
還有一名黑袍武者躲避不及,被壓成了肉泥。
“誰是這裡的主事人!”
“我——我是!”陰暗中走出一名男子,正是剛才冷哼聲發出的。
“全部跟我來!”
陸長生說道。
所有人不敢妄動。
反正逃不掉,還不如看看,對方是什麼打算。
眼下這副陣仗,多半是來者不善。
但——
換個山主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平常他們這些人都是為了三位山主服務,不得命令,不能外出。
一旦被發現,就是死亡。
陸長生正要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屋子走去,卻似察覺到了什麼,停下身子來。
“發生了什麼!”一個黑袍,身軀高大的武者帶人走了過來,見陸長生身側,站著畢恭畢敬的入口守衛統領,便是忍不住皺起眉頭。
北山營地的人分三六九等。
金字塔尖的便是三位山主,往下,就是負責監督的營地的管理者們。
這主事人也算是半個。
那主事人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回話。
“我問你話呢!”這下,來人怒了。
在北山營地,除了少數的幾人,其他都不敢將自己的話當做沒聽到。
主事人看了看陸長生。
有陰袍在身,所以,看不得真切。
好在,武者眼力勁頭極好,硬是從眼神中哢看出了陸長生的想法來。
沒動靜!
沒動靜就意味著,不能搭理!
大家都是為了活命。
現在死和以後死肯定截然不同。
主事人敢肯定,身邊的人肯定敢這麼做!
無用文,後續修改:故事的開頭要從很久很久說起,至於什麼時間開始,卻是不能說,也說不來,以前的老人們在講故事的時候,都會用很久很久開頭,固然能夠省心,也能增加幾分神秘,但興許是其中真的有什麼顧忌呢?
誰能說得清?
自王朝末年開始,世界步入一個混亂年代,軍閥割據,民不聊生。
老話說得不錯,天地亂妖孽出。
妖孽出天地亂!
這多半是相互映照的。
就像那個群雄並起的時期,那位年少剛上位不久的九龍至尊,於大殿之上見到白蛇繞柱一般,須知,那裡可是鼎國之中心,尋常染了些塵泥便能讓底下人頭滾滾,一條大蛇出現在那,卻是匪夷所思。
但世上匪夷所思之事何其少有?
民不聊生,枯骨野墳。
隻說地獄空蕩蕩,惡鬼在人間!
又說,地獄便是人間!
誰又敢評定真假?
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頭來。
風水命格、仙神巫士。
卻不說真或假,最終也卷入了滾滾大勢之中,被埋葬在曆史之下,那些很少為人所知的東西,也從曆史舞台中走了下去,在某個角落裡苟延殘喘!
······
軍閥割據的局麵在後來的日子被終結。
如那本享譽國度的名著開篇所言——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英雄······
波瀾壯闊、激流勇蕩之後,世間便也逐漸地歸於平靜。
建國之前,各地動蕩。
臨海之地便有十幾戶人家因為不堪其擾,遂告彆故土,從臨海遷移至內陸。
一行人背著行囊,肩挑背扛,拖家帶口。
彆看他們身子骨瘦小,但挑起一兩百斤的家什一口氣走十多裡山路都不在話下。
一連走了一兩個月,中途基本上都沒怎麼休息,不管大人孩子,都是精力十足。
沿途山脈奇多,林草茂密,時而也會遇到猛獸毒蛇,這十幾戶人家也曾是靠山而生的,尋常時候上山砍柴獵獸、下水抓魚都是好手。
甚至對上一些兩三米長的毒蛇,都能輕鬆製服。
若是遇到了虎豹狼群,也有許多應對之法。
這一日,他們走出一座山,看到遠處有一片平地。
一老人一看,心中意動。
因為這平地三麵環山,中間平地適合開荒種地,後來又查看了一下周邊環境,竟有一口山泉。
“這裡好!”
幾名老人一合計,就將此地作為村子的據點。
背靠大山,俗話說是有靠山。
人站在高處,隻見後方山脈成群,一老人笑道:“咱這靠山,那是很多啊!看都看不到頭!”
“那是!那是!”
其他人都附和道。
人嘛!都喜歡聽好話!
況且,這裡的地勢確實不錯!
村子就這麼定了下來。
不管外頭如何動蕩,這裡卻始終四平八穩。
卻說那在十幾戶人家中,德行最高的,便也是當初首先提出定居此地的老人,姓胡名德友,年輕的時候,剛好是軍閥割據的年代,村裡的人都是饑一頓飽一頓。
有上頓沒下頓。
若不是山脈中野味多,怕是幾年下來能餓死個一半人。
所以,在他們心中,大山便是生命之源,讓他們得以生存下去的根基。
到了過年過節,還會有人家在山腳豎起一塊石碑,用自己製作的香祭拜大山山神。
不過,這胡德友從小卻不是個能夠安生的人。
平常大家多少顧忌大山凶險,所以上山的時候,也要焚香禱告,完了,才讓一個老獵人組織一下,才正式出發。
一般來說,是三日一小趟,五日一大趟。
小趟便是指在村子周邊的幾座山獵獸。
大趟的話,範圍會擴大一些。
他卻不同。
肚子一餓,沒肉吃,就偷偷帶著獵獸的器具,往山裡跑。
一來二去,身子也長得比其他人要壯實得多!
後來,其他人見了,心中泛酸,便也有樣學樣,沒過幾年,周邊十多裡山脈都被他們折騰了七七八八。
正愁著的時候,碰巧遇到一個小軍閥在幾裡外的鎮上招人。
那小軍閥姓馬,至於名諱,卻是不能說的!
胡德友也沒仔細打聽。
這年頭的人都單純,沒什麼心思,就念著那一碗飯和幾塊大洋。
他聽到去參軍,一年能拿四五塊大洋,腦子一熱,就偷偷跑著去了,連家裡人都不知道,若不是後來他讓人捎了口信帶回去,家裡人都以為他死在哪個角落裡了。
到了軍中沒多久,姓馬的要和姓張的打仗,聽說是為了一個姨太太,然後,他們拿著一杆槍就上了。
到了戰場上,胡德友敢打敢衝。
姓馬的為了樹立典型,每一次都給他大把大把的大洋,職位也蹭蹭蹭地往上提。
後來人看到了,那叫一個眼紅,到了戰場上,也敢打敢衝。
隻是,運氣好的,能活個一兩次,便挨了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