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人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似乎已經完全呆滯。
直到有人不小心被天上滾落了火雨燙到,叫出聲來,其他人才如夢初醒,不住地喃喃道:“完了!這就完了!”
“那是什麼玩意?”
蹭!
話音剛落。
一根斷掉的箭矢從天而降,插在大地之上,尾部猶自顫動不已,發出尖銳的嗡鳴聲。
那兩個男孩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隻覺得有種夢幻般的感覺。
“這箭,從哪來的?”
“莫非是我人族強者和所射?”
兩人瞬間變得激動無比。
骨蛇死去,縈繞在眾人頭上的危機解除,死氣沉沉的氣氛頓時被打破。
不到半日,這個營地就已經準備好一切,打算離開此地,前往大營地。
大營地,那裡是除開新山之外,所有人類營地都向往的地域。
到了那裡,就不用擔心被大詭圈養,也不用擔心什麼時候死去。
······
陸長生站在虛空之上,搖搖地看著這邊。
那骨蛇也是一個距離靈級隻差一線的大詭,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屏蔽精神感知,若不是如今的他,今非昔比,怕也無法知曉,數千米外,有活人被大詭圈養。
他也沒有攔下他們。
因為,便是他自己,也不會在北山營地待太久。
回到北山營地地下室,陸長生回味了一下。
不愧是白玉級的逐日之弓。
那種威力,已經不弱於自己施展那幾種中等真意,甚至隱約能夠追上上等真意了。
當然,這也是和他修為低下的緣故。
若是到了通意境中後期,對於真意的掌控達到一個嶄新的高度,那上等真意的威力就不是的逐日之弓可比的了。
“逐日之弓搭配封詭箭,威力足以威脅到絕大部分的靈級詭!”
陸長生暗暗分析。
但這些顯然是不夠的。
“係統,進化金鐘罩!”
十億點進化值瞬間消失。
陸長生感到心臟劇烈地跳動,似乎體內變成了一個積蓄多年的活火山一般。
整個人也開始變得無比通紅。
忍住!
忍住!
······
他能感到體內的能量,無比的龐大。
若是釋放出來,絕對能形成恐怖的異象。
在這種環境之下,隻怕會引來不必要的大麻煩。
嘟嘟1
兩側耳朵冒出兩朵煙霧,在離體那一刻,瞬間變成了火燒雲。
整個北山營地的氣溫在此刻,急劇上升。
不行!
撐不住了!
陸長生身形一動,瞬間竄了出去。
片刻後,就看到一個像是燒紅的人形炭從北山營地衝了出去,不過片刻,就到了廢墟中的那座湖上空,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噗嗤一聲。
下一刻,整個湖水溫度一點點地上升。
漸漸地,大量的浮屍瘋狂地從水底爬出,像是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一般,朝著岸邊衝去,但大多數浮屍還沒接近湖岸,便被那股灼熱燒焦,漂浮在湖麵上。
弱一點的,連詭物都被融化掉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
整座湖似乎落入了一個不滅的火球,終日溫度奇高。
到了夜裡,連湖中都變紅了許多。
一些感應到了美味氣血的野詭闖入其中,但都死於湖中。
哪怕詭物堅不可摧,能夠殘留,但沒有離開湖中範圍,便要一直遭受這日夜灼燒,不斷地衰弱,直到真正滅亡。
······
地麵在不斷地震顫,濃濃的迷霧中,海市蜃樓般的景象內,一個個身強體壯的力士赤著膀子,身上掛滿了血跡斑斑的鏈子,如同小山一般高大。
也有一些數丈、十數丈的巨人、四臂、六臂娜迦、渾身猶如披著黃金甲胄、威風凜凜,卻有著獨眼的古人、身上閃著琉璃色仙骨的仙人······
鎖鏈為枷鎖。
機械地往前邁著步伐。
身後,是一座巨大的城池,漂浮在濃霧之上,隨著他們邁出的腳步,不斷前行。
此刻,那城池之中,忽然有一道於一座府邸中右側的一間屋子傳出。
“西邊1號區域的靈牌碎裂!”
片刻後,府邸中央傳來一道可怖的聲音,像是覆蓋了整個濃霧輻射的區域。
“查!”
“是!
······
府邸之外,那兩道佝僂的身影走在迷霧之中,似乎也聽到了那報道之聲,頭部微微一動,卻是在後腦勺出現了一隻眼睛,看著城池方向。
“嗬嗬!有大詭死了呢!”
“隻有靈級才能在府城內留下的令牌!”
“那位應該十分震怒吧!這下的有的玩了!”
後腦勺的眼睛閉合,他們相視一眼,齊齊朝前方探出手,下一刻,兩道身影被攝取過來,卻是一個人類力士,以及一個四臂娜迦。
然後一口咬在了他們的脖子上,頓時,鮮血淋漓。
詭異的是,那些鮮血,並未濺落,而是朝著它們的身體鑽了進去,似乎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吸引一般。
痛苦的表情,和享受的情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
“行得善舉、莫得一人!如來如去,踐行如是······”
赤足停在了一塊大石上,一雙手從石頭縫隙中鑽出,朝著他的腳踝抓去,但還未初觸及,那腳踝便是有一抹金光浮動。
嗤的一聲,恐怖的雙手觸電般縮了回去。
赤足卻並不打算放過它,猛地一抬腳,轟然一聲,直接踏碎了千斤大石。
一道白影激射而出,想要逃竄,下一刻,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在半空中投射出數丈之巨的杵影,把那白影給敲碎。
一塊奇特的石頭落下,被一隻粗糙的大手給接住。
“如是我聞!安得極樂苦!欲渡世間邪魔······”
他念了一聲,將那石頭詭物放到左手托著的缽子中。
又走了一會,他已經出現在了一座山峰前。
卻見山峰如林,峭立其中。
峰下有一座庭院,似乎還有些餘存的生氣。
走了進去,裡頭滿是大戰後的狼藉。
他低聲念了一句‘幸得人佑,護住世間!’
說罷,便是轉頭離去。
半日後,便出現在了北山營地之前。
“敢問,這裡可是我人類營地?”他問道。
四周一片死寂。
他又道:“我知各位施主擔憂,吾乃苦行僧如苦。若是施主不便,可否替我轉告營地負責人一句:爾等將有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