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
街道上,一道身影撐著一把油紙傘緩緩地走在街道上,一身陰袍籠罩,身軀看著卻是十分修長,腰間掛著一個十分普通的香囊。
“未知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聲音輕飄飄地傳了開去。
前麵,幾道正在屋簷下避雨的行人看著街道儘頭。
一個穿著寬衣的掌櫃。
背後站著兩個提著兩簍酒水的侍者。
“哪來的念叨聲?倒是有些韻味!”
不遠處,一名抱刀而立的武者冷笑一聲,“老子最不喜歡這種文縐縐的字眼!現在什麼世道,還興這個?”
他拿出一塊金銀來,扔到掌櫃麵前。
金銀滴溜溜一轉,就浮在半空。
“拿回去賣也是賣!給我也是賣!一壇子酒!”
營地內尋常酒水吃食還是以簡單的金銀來流通。
金銀也可以兌換貢獻點,隻是兌換的比例會很大。
所以,很少有人會以貢獻點來換這種俗物。
營地內也有尋常的普通人,他們多住在四大坊裡。
當年大合營地建立,也有這些人先輩們的功勞,所以這才得以在營地中生存。
掌櫃的笑道:“好漢說的是!阿九,給這位爺拿一壇酒!”
一名侍者連忙從簍裡拿了一壇酒出來,扔給漢子。
侍者年輕,手上也有些功夫。
或者說,這大合營地內,就沒人是真的普通人,最起碼也是肉身境武者。
可以說,此地全民皆是武者。
漢子哈哈一笑,接過酒壇,一手拿出一些粉末往酒壇上一抹。
“好漢這是不信任我等?”那掌櫃臉色不愉。
漢子所作,乃是一種辨彆詭攜帶的物品之法。
“出門在外,當然要小心謹慎!”
漢子卻沒有絲毫芥蒂,見酒壇上並未有什麼異狀,單手一拍,封泥頓時飛了出來。
他眼睛一亮,脫口道:“好香的酒!”
“當然香!這可是陳年老釀!”
“是麼?那我可要嘗一嘗了!”
漢子正要仰頭喝下,卻驀然一愣,緊緊地盯著街道儘頭。
油紙傘上濺出一朵朵水花。
掌櫃有些懊惱的看了過去。
“未知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
油紙傘下,來人看著掌櫃,“酒怎麼賣?”
“金十兩!”
“不貴!”
“那是自然!”掌櫃的笑了。
“能夠先嘗嘗?”
“哪有這般做生意的?”掌櫃拉下臉,片刻後,又道:“不過想見即是緣分,正巧大家都在這裡避雨,也是十分難得!阿七,給這位公子來一壇!”
另一個侍者將酒拿出,扔了過去。
哐啷!
所有人都愣住了。
酒壇落在地上,直接摔碎了。
掌櫃的臉色一沉,“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那人拿開油紙傘,陰袍下,一張臉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要的是人喝的酒,不是詭喝的酒!”
旁邊的漢子臉色一變,立刻將手上的酒壇扔了出去。
酒水落地。
漸漸地,竟是變成一條條蠕動的透明蟲子。
掌櫃表情扭曲,“你是怎麼發現的?”
它乃是詭族中精通偽裝和掩藏的詭,在這大合營地中待了也有十多個年頭,不知道為何會被認了出來。
“不管你是怎麼認出來的,都給我去死吧!”
身後兩個侍者忽然膨脹起來,化作連個兩米高的恐怖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