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的底牌已經用儘了。
眼瞳變成紅色的孟常安甩了甩方才不小心濺到自己手上的血，提著凶青，慢慢朝對方走去。
“孟！常！安！”
晏局長咬牙切齒地喊他的名字，麵目因為恐懼而猙獰扭曲，“你答應我帶我去找門的！你答應好的！”
“哈？”孟常安神色平靜，“現在是太怕我而導致你開始說胡話了嗎？”
“孟常安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孟常安若有所思，自顧自的說著，“的確，殺人父母，利用他人，欺騙自我，實在欺人太甚。”
孟常安說著，雙瞳的猩紅逐漸加深。
“難道好人做了一件壞事就是壞人了嗎？”
“這個問題看似有答案，但又沒有。”
“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得看立場啊。”
孟常安瞳仁縮成鋒利的豎仁，“在我看來——你毀掉了小石榴的‘家’，利用了竇曉曉，害死了這麼多無辜的人，你就是罪人，你必須為此獻出你的性命來償還……或許還不夠，你該被降下更大的刑罰。”
“用僅剩的時間跟你背後的主子告彆吧。”
“……啊對，忘了提醒，你不會有來世了。”
孟常安在晏局長驚懼的目光下掏出了一張黃色符紙。
“……這是什麼？”
孟常安沒有說話，他用了近一半的精神力去催動這張符。
“我問你這是什麼！？”
晏局長麵目猙獰，他感到一道恐怖的詭異氣息從這整個十三局外籠罩而來。
直到孟常安體內的無數契約全部燃燒消失後，這才抬眸看向他，一字一句道：
“百鬼夜行令！”
吼——
話音剛落，外麵傳來數道恐怖的嘶吼聲。
此刻，正是淩晨四點整！
天被無數鬼影蓋住，所有陰影中都探出慘白的鬼臉，甚至還有鬼影從窗口呼嘯而過。
有人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卻沒有發覺自己的被窩裡早已鑽滿了鬼影。
有人起早要上班，卻沒有發覺在漱口的杯子裡已經長滿了一顆顆密密麻麻的正在轉動著的眼珠。
有人還在通宵玩著手機，而背後已經悄無聲息的站著幾個一動不動的影子。
所有的所有，櫃子裡，床底下，窗外，房門外，甚至鞋子裡，被窩裡或者被窩外，都站著一個不說話的影子。
隻是安靜的，看著你。
或許還有的，搖晃著腦袋，搖晃著身體，慢慢的，朝你伸出一隻猶如人類的手。
等等，那些東西真的隻是安靜的嗎？
它們不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嗎？
它們躲在你周圍的哪裡呢？
噓。
看到你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彆過來！！彆過來啊啊！！”
晏局長驚恐地用腳用力去踹試圖抓住自己的影子，整個人崩潰大叫。
他將手掌幻化成鋼刀也無濟於事，鋒銳的刀刃觸碰不到鬼影。
他就這麼親眼看著自己被肢解，被蠶食……
而孟常安早已拿走晏局長懷中的錄取通知書離開了。
他給百鬼夜行令下了隻殺能力者與怪物的命令，剩下的死物任由那些鬼影解決，絕不碰普通人一根頭發。
而百鬼夜行令隻會持續十分鐘。
他把凶青收回虛空中，快步走向十三局的審訊室，審訊室門口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孟常安看也沒看他們，一腳踹開審訊室門。
裡麵的童九齡和小伍戒備的望向來人，看見是孟常安，驚喜的叫道：“沐爺！”
“我來了。”
孟常安抱起她，抓起小伍，離開十三局。
街道鬼怪橫行，無數鬼影嘶吼著啃咬那些怪物。
小伍從孟常安口中得知了百鬼夜行令，同時也知曉了孟常安下的命令，但它此時眼神嚴肅：“那之前巷子的克係生物……”
“我感知不到它們的存在了。”孟常安平靜道，“或許它們已經通過門進入另一個世界也說不定。”
“但願吧。”小伍看著烏泱泱的鬼影，沉默了。
兩人一鳥很快到達了棺材鋪，羊老板，廖拾青，竇曉曉都在，隻是唯獨不見老板娘。
“她先回混沌城域了。”羊老板見孟常安視線亂飄，自然知道他要乾什麼，“百鬼夜行令還有半分鐘結束，等結束了再走也不遲。”
孟常安思索了一下，從兜裡拿出三張錄取通知書分發給童九齡他們：“等會兒二十七號線來了，我們拿著這紙直接去死校站。”
童九齡點點頭，小手緊緊抓住孟常安的大拇指。
竇曉曉笑著：“那我送送你們吧。”
“這個世界就除了你還沒被消除記憶了。”羊老板眼底帶著笑意看著竇曉曉，“要不我把你的記憶保留著吧？”
“可以嗎？”
“想得美。”
“……”
羊老板搖搖頭：“走咯。”
幾人出門，發現外麵已經消停了，安靜無比。
羊老板回頭看著棺材鋪，眼中流露出不舍。
這裡也是他的家，他在這裡守了六七年，隻為了等一個人來，現在那個人來了，他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