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荷的這番話,李承乾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杜荷,為何這麼說?”
漢王雖然能力不行,但畢竟也是支持他的親王。
有自己的支持者坐鎮幽州這座大城,總比親近李泰的官吏好。
杜荷搖著頭說道:“夷男搜刮整個薛延陀才湊齊的十餘萬牲畜,現在因為牲畜在路途中死傷,導致聘禮不足被陛下拒絕他的求親。”
“而且夷男又吐血昏迷不醒,種種矛盾之下,薛延陀說不定會報複我們大唐。”
“如果我們在征伐高句麗的時候,他們兵出幽州截斷我們的後路,那我們十萬大軍就危險了!”
頓了頓,杜荷往壞的方向猜測道。
“漢王現在被封為幽州刺史,肯定是他對陛下死纏爛打求來的。”
“如果隻是他個人意願,那還沒有什麼,如果他和魏王有接觸,那就是彆有用心了!”
李元昌這個隻會吃喝玩樂的親王,有沒有能力擋住薛延陀大軍是一方麵。
有沒有異心,又是另一方麵。
杜荷猜測,從當前的情況來看,李元昌屬於前者居多。
李承乾沉聲說道:“這段時間,孤會派人去查漢王!”
杜荷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而是抱拳告辭離開。
...
翌日。
黃昏前。
杜荷和李儀二人,正在大堂內卿卿我我地聊著天。
忽然玲瓏從外麵跑進來喊道。
“駙馬爺,萊國公夫婦登門拜訪。”
聽到大哥和大嫂回來了,杜荷激動地站起來說道。
“玲瓏,快把我大哥和大嫂請進來。”
玲瓏點了點頭,再次邁開大長腿跑了出去。
大哥杜構現在是尚書左丞,以後都會在長安內任職,不需要去慈州那等偏遠的地方。
不多時,玲瓏帶著大哥杜構,以及大嫂溫氏走了進來。
還不等杜荷說話,杜構和溫氏率先朝李儀恭敬行禮道。
“拜見公主殿下。”
李儀擺著手,輕聲說道:“大哥、大嫂不必多禮,都是一家人。”
說著李儀指了指一側的椅子,微笑著說道。
“這是相公搗鼓出來的椅子,上麵鋪了軟墊,坐著很舒服。”
李儀現在的肚子越來越大大,坐下來很不方便,於是杜荷讓木匠把椅子做了出來。
而且材料用的都是成塊的紫顫木,看起來沉穩又大氣。
“多謝公主殿下。”
杜構夫婦再度行了一禮,這才拘謹地坐到椅子上。
大嫂溫氏上下觸摸著椅子,身子舒服地貼在靠背上,心裡暗暗稱奇。
“這椅子做的真不錯,久坐不怕腿麻。”
“也不知道二郎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忽然會這麼多東西?”
“難不成真有一朝頓悟之人?”
對於這個杜家二郎,溫氏心裡既感激又好奇。
以前剛嫁到杜家時,當時還是個十來歲小夥子的杜荷,整天都不用正眼瞧自己。
甚至言語對自己都非常不客氣,看不起她這個小世家的人。
這個二郎讀書識字不行,闖禍的能耐無人能比,她的夫君每天不是幫二郎擦屁股,就是去賠禮道歉的路上。
他做的唯一好事,就是當天沒有闖禍。
可短短幾年過去,這個超級紈絝子弟的二郎,一躍成為杜家的脊梁。
不僅自己混成太子身邊的紅人,而且自身還躋身正四品上的黃門侍郎,還協助夫君也升任為尚書左丞。
甚至連三郎杜愛同,也升任為絳州司馬。
絳州是上州,絳州司馬為從五品下的官職。
杜荷輕聲問道:“大哥、大嫂,你們剛回到長安嗎?”
杜構點了點頭:“家什物件還在公主府門口,想著剛好路過,就來看看你們。”
他其實想來向二弟道一聲感激,隻是有李儀這個公主在場,這些話他不好說出口。
杜荷忽然問道:“大哥,這大半年你都忙著去養豬麼?”
杜構的臉上滿是不解:“為何這麼說?”
他作為一州刺史,要官吏的事情太多,怎麼可能把精力都放在養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