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快來人啊!”頓時有人高呼著招呼人員進行救火。原本在道路兩側觀禮的百姓轟然大亂,奔走哄亂成了一團,將原本秩序井然的依仗隊列衝亂了不少……
而那些原本伏在地上赤膊的武舞舞者,在領頭人員的眼色之下,便一個個默不作聲的爬了起來,然後便漸漸的逼近了郭汜所在的華蓋車隊。
“便是此刻!”車隊當中不知道是誰大聲喝道,“懲奸除惡!清除國賊!速速動手!”
旋即依仗當中有不少人人也跟著同聲喝道:“懲奸除惡!清除國賊!”
人潮立時“轟”的一下,混亂不堪。
郭汜騰的從華蓋車上站起,他根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形!
在得知馬騰領兵過了長安前往新豐之後,郭汜基本上就已經輕鬆了許多,甚至開始有些樂觀了,因為在隻要和馬騰韓遂聯手之後,便真正可以說在關中區域,西涼的實力就變成了絕對的優勢!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郭汜才想著趕在樊稠和韓遂,甚至是李傕和馬騰之前,先舉辦這樣一次的祭天之禮,來給自己添加一些話語的分量,然而沒想到遇到了麵前這樣的事情!
“保護將軍!”
幾名臨近的騎兵親衛便往郭汜的華蓋車靠攏!
“國賊死去!”
一個手捧著銅盆的仆人轉身猛地將手中的銅盆砸向了側麵騎士的麵容,然後便不管不顧的直接撲了上去,一把抱住騎兵的腰,就往一邊拖拽,企圖將騎兵拉扯下馬來……
一名舞者悶聲不吭的揮舞著乾戚,猛的砸在了一名郭汜兵卒的麵龐之上。雖然作為舞禮的斧頭是沒有開刃的,並且還是木製塗漆,但是畢竟也算是一個沉重的鈍器,而且還有盾牌,正好是可以用來抵擋一些郭汜的騎兵的反擊……
“爹!娘!”
“娘子!”
“郎君!”
渾然不知到底是什麼情況的那些在道路兩旁看熱鬨的百姓,被眼前的情形嚇得魂飛魄散,頓時混亂奔逃,相互推搡踩踏,哭天喊地……
在遠處的一個山穀之中,斐潛正帶著人手埋伏在此。
有了地頭蛇的幫忙,其實潛伏工作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困難,否則漢代也不會號稱是逃犯最多的年代,甚至那些朝廷欽犯可以公然成為各地郡守的座上賓席上客,因此斐潛在龐氏二人的掩護之下,施施然的化整為零,然後便來到了池陽的附近。
當然所謂的整其實也沒有多少,就算是彙合了趙雲繞道而來的百騎,也就不過是六百騎而已,並不多,但是要搞搞事情麼,多少還是夠了。
留在山頂上的幾名斥候看見了祭壇那邊的黑煙和火光,頓時轉頭向山穀內大呼道:“火起了!看見火起了!”
“出發!”斐潛翻身上馬,然後一揮手,沒有多餘的第二句廢話,便直接和張遼、趙雲一同向著前方祭壇之處壓了上去。
在亂紛紛的火災現場的混亂的喧囂聲當中,斐潛的六百騎兵一開始並沒有引起郭汜等人的注意力。
郭汜甚至還憤怒的扯開了身上的原本穿戴整齊的錦袍,接過了身邊騎兵親衛遞過來的長矛,站在華蓋車上居高臨下,刺殺了好幾個敢於挑戰他的威嚴的家夥,指揮著親衛騎兵開始斬殺這些原本手中就沒有多少利器的禮儀人員……
郭汜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敢乾出這樣的事情來,他當然也有帶來一些騎兵和步卒作為護衛,隻不過因為禮儀上的關係,普通的兵卒自然是不能跟著他一起踏上祭壇的,所以現在大多數的步卒都在外圍,倉促之間就被這些百姓和舍生忘死衝上來的禮儀人員隔開了,但是隻要將這些企圖擋在麵前的人員砍殺殆儘,也就會彙集在一處了……
就在此時,一個相比較祭壇附近瘋狂的叫喊聲小了許多的悶響和震動,慢慢的傳遞開來……
沉悶的馬蹄聲,先是不緊不慢的踢踏著,然後便漸漸的加快了起落的速度,然後在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連續密集的敲擊地麵的悶聲,如同旋風一般,向著祭壇席卷而來!
斐潛所帶來的的六百騎,全是經過戰陣的精兵,各個都是正在壯年的精乾兵卒,再加上其中有三百騎,不管人馬都披上了一層的戰甲,雖然為了重量考慮,隻是給戰馬裝備上了皮甲,但是當這三百重騎領先奔馳起來的時候,卻依舊讓人感覺到了不可阻擋的一股強大力量!
按照斐潛的老習慣,這些騎兵不僅有鐵劄甲,有頭盔,自然還標配著畫了鬼顏的麵罩,此刻麵甲已經放下,露出了猙獰的圖案,隻露出兩隻眼睛在黝黑的孔洞當中閃爍著精芒……
當這些騎兵如同一個個活動的鎧甲堡壘壓上來的時候;當戰馬的鬃毛在風中飛揚舞動著的時候;在這些鬼麵之下噴湧著噴湧著氣息逼近的時候;當揚起的戰刀長槍的寒芒在陽光之下閃爍的時候;排列整齊衝陣的這六百騎兵,竟然迸發出一種排山倒海般的威嚴之勢!
六百帶甲騎兵越逼越近!
正在往郭汜處彙集的外圍兵卒感覺有些不對,待轉頭查看的時候,猛然之間才發現從斜刺裡麵殺出來的斐潛一隊人馬,剛剛喊出敵襲兩個字,就看見了漫天射來的一波箭矢,然後就是眼前一黑……
“斬殺國賊!”
六百帶甲騎兵轟然撞進了郭汜的護衛兵卒當中!!1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