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在此!還不上前拜見!”
“啊哈哈……”袁紹伸手直至了手下的呼喝,用馬鞭指了指麴義,哈哈大笑著說道,“怎麼了?看見某來了,竟然是如此神色?來來,看看某這些兒郎,不比你麴將軍差吧?哈哈哈……”
麴義猛然間反應過來,連忙甩蹬下馬,上前一步拜倒在地,而麴義的手下則是慢了一些,但也是紛紛下馬,跟著一同拜倒,高呼道:“參見大將軍!”
袁紹騎著馬,搖搖晃晃的朝前而來,然後也下了馬,在麴義麵前站定,然後伸手將麴義扶了起來,笑嗬嗬的說道:“算起來也是經年未見了……嗯,倒是越發壯碩了,看來幽北飲食還算是不錯啊……”
麴義心中一跳,連忙擺出了些苦笑來,拱手說道:“若非大將軍抬愛,末將豈有安穩閒散之日?如今公孫授首,一時間不免就鬆懈了些,請大將軍重重責罰!”
被領導張嘴說小夥子你胖了,多半都不是什麼好事情,麴義也不免有些尷尬,什麼都料想過了,卻沒有想到袁紹一見麵,一張嘴,居然說自己胖了……
不過這樣一打岔,麴義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想必今日這一關,說不得就可以平安度過!
不過這個時候,麴義依舊沒有完全喪失警惕心,低著頭朝著齊周飛出一個眼色,在看到齊周微微頜首回應之後,見到齊周帶著十餘名的護衛也走近了幾步,和袁紹的護衛遙遙對立起來,這才是完全放下了心。
畢竟袁紹的護衛就在左近,要是一個不留神被袁紹的這些護衛圍住,亂刀之下,就算是不死也是半殘,而自己的護衛跟在身邊,自然就算是多大的浪花都翻不起來了。
袁紹笑著笑著,忽然沉下了臉,將馬鞭捏在手中,上下顛了兩下,“重重責罰?麴將軍不是做得挺好的麼,某如何敢責罰?”
麴義眼珠一轉,連忙單膝跪下,重新拜倒,說道:“末將不敢!”
“不敢什麼?”袁紹麵無表情的站著,“某是請不動你麴將軍了還是如何?拖延了許久方至此地?”
“這個……”麴義哪裡敢說是他先派人去詢問了一下田豐,得到了田豐的回複之後才動身前來,“……大將軍有所不知,這路途之上,遭雪難行,因此來晚了……還請大將軍降罪!”
袁紹目光在麴義身上轉了一圈,又在麴義手下兵卒身上轉了一圈,忽然揚起手中的馬鞭,在麴義身上“啪”的抽了一下!
馬鞭抽在麴義身上,頓時全場肅然,一時間鴉雀無聲。
麴義低頭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袁紹戟指著麴義,破口大罵:“當年不是某將你提拔至此,又是某力主讓你領軍,你能有今天之位?喚你前來,是為了嘉獎於你,你卻動著什麼樣的心思?某看你原本是個漢子,未曾想你也跟著那些讀書人之乎者也的乾什麼?某調不動你麴將軍了?要見你一次,你卻拖三阻四的遲遲才到!乾什麼?都是軍中兄弟,還要戒備著某?信不信某真摘了你這個將軍,打發你去守哨卡看城門!還跟某玩心眼!怎麼,你這醃臢貨色服還是不服?”
見袁紹粗鄙不堪的破口大罵,麴義卻覺得心口一鬆,徹底的放心下來,連忙頓首再拜,說道:“末將不敢!義幸得大將軍提拔於草莽之中,對大將軍感激之心可昭日月!隻是,隻是今些時日確實是懈怠了……末將有罪!有罪!”
袁紹哼了一聲,用馬鞭又抽了一下,隻是這一次力度輕多了,“起來罷!”
麴義依舊伏地不起:“隻求大將軍重罰!”
袁紹看著麴義,忽然笑了出來,伸手扯住麴義的肩膀,往上一拉,麴義也就借著勢頭站了起來,兩人麵對麵。袁紹笑容滿麵,麴義卻是一臉羞愧,一副自責已極的模樣。
袁紹大笑起來,拍著麴義的肩膀,說道:“算了!既然能來,這事情就算了……可不能有下次,否則一起算!來來,進城再說!這天下之大,還要你多出些力才是,可不能再有懈怠之心了!”
麴義連忙拱手應答:“謹遵大將軍教誨!”
袁紹哈哈大笑,大方豪氣的模樣似乎又重新回到他身上。早有侍從將馬韁繩遞了過來,袁紹翻身上馬,麴義連忙上前,要替袁紹牽馬引韁。
“不用了,都是軍中兄弟,何必如此!”袁紹大笑著,用馬鞭在麴義肩膀上點了點,推開了麴義的手,拒絕了麴義的奉承,說道,“隻是城中街道狹小,容納不了你這些手下……你帶些有功之人隨某進城,其餘的人麼,便在城下安營就是,某令人送些牛酒來,也是好好高樂一場!”
麴義略微遲疑了一下。
“舍不得兄弟?”袁紹笑著,絲毫不在意的模樣,揮了揮手說道,“都要進城也行,不過就是隻能委屈在街道之中露宿,城中可沒多餘地方了……”
“是,是……謝大將軍恩典!”麴義連忙在此拜謝。沒有自家手下護衛,麴義心中多少還是沒有些底數,至於是不是在街道當中露宿,那又有什麼要緊,反正也不準備長待……
袁紹揮了揮手,沒有繼續說什麼,徑直領著自己的親衛率先進了高陽城,隻是在麴義看不到的地方,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退,變成了鐵青一片。
這個麴義,如今是非殺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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