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寨子裡麵翻找財物,尋找驅口的曹軍兵卒頓時被大火所圍困。
王天盛迅速領了幾人向寨子外衝去。
『嗖!嗖!』
箭矢呼嘯射來,又將王天盛他們逼了回去。
『寨門口有埋伏!都到我這來,一起衝出去!』王天盛大喊道,『帶上盾牌!盾牌頂前麵去!快,快快!』
烈火漸漸灼燒著周邊,火焰很快吞噬著一切,肆無忌憚的手舞足蹈,順帶抓向在身邊抱頭鼠竄的曹軍兵卒,熱情的邀請他們一同共舞。
『啊啊……我被射中了……』有一名曹軍兵卒呻吟著,『我被射中了……嘶……好痛啊……救我……救救我……』
王天盛轉過頭去,看見一名曹軍兵卒半躺在地上,大腿上中了一箭,血流如注。
『該死!你還能不能走?』王天盛大叫著,『拿長槍給他!自己拄著!』
然後又轉頭對那受傷的兵卒喊道,『我們沒辦法在這裡救你!前麵有埋伏,我們要先打出去!你要跟著我們一起衝出去!要不然就會被燒死在這裡!明白沒有?!』
王天盛沒叫人去攙扶,或是抬架傷兵。因為他不知道小寨門口有多少伏兵,為了一個傷兵損失一個,甚至是兩三個的戰鬥力,不是一種理智的選擇。
曹軍兵卒在最短的時間內聚集了大部分的戰力,盾牌頂在前麵,弓箭手衝著寨門外箭矢射來的方向胡亂的射出了箭矢,企圖將對麵壓製,然後借機會衝出去。
『快!快往前衝!』王天盛大喊著,帶著曹軍兵卒往外衝。
王天盛留了個心眼,特地走在隊伍的中間。
有曹軍兵卒在經過燃燒的寨門的時候被火焰沾染上了,頓時燒著了戰袍,尖叫著撲打。也有人被火焰燎到了頭發和臉,慘叫著在地上亂滾。
箭矢呼嘯,不多,但是準頭還算是不錯。
曹軍兵卒在奔跑的時候中了箭矢,吭哧一聲就栽倒在地,或是呻吟,或是慘叫。
王天盛心中大恨,決定衝出這裡之後一定要殺光那些伏兵,但是當他踩著曹軍士卒們的屍體,好不容易衝出了火海,逃離了寨子的時候,卻看到對麵有幾個人微微側身,像是拋扔石頭一樣扔了些冒著白煙的東西過來……
冒著白煙的東西,落到了曹軍隊列之中。
落到了王天盛的腳下。
那是……
王天盛認出了那玩意是什麼,頓時大驚失色的將身邊的一名曹軍兵卒拉扯到了麵前……
『轟!』
『轟!轟!』
……
……
在王天盛麵對死亡威脅的時候,夏侯塍還在興高采烈的抓馬抓羊。
那些逃走的白石羌的牧民,見走不脫了,便是東丟幾隻羊,西趕幾頭牛,害得曹軍兵卒便是不由自主的散開,一路追,一路抓,不知不覺當中,隊列就亂七八糟了。
對於在山間騰起的黑煙,夏侯塍也發現了,但是並不在意。
一方麵是眼前抓到的這些牛羊,另外一方麵是殺人放火都是聯係在一起的,說不得是曹軍自己放火燒的,何必那麼緊張?
看著被捆綁在馬背上的羊,夏侯塍大笑著,『今晚加餐!人人都有肉吃!』
曹軍兵卒越發的歡呼起來,然後抓捕零星逃走的牛羊便是更起勁了。而且夏侯塍更想要那些馬匹,於是原本就人數不多的曹軍騎兵,也就越發的分散起來。一部分留下來抓牛羊,一部分則是跟著夏侯塍繼續追趕那些騎馬逃走的牧民。
夏侯塍沒將這些白石羌的牧民多當一回事。
人在抓羊的時候,會在乎羊是怎麼想的,亦或是會去想羊群會不會反抗,會不會用角頂他們的菊花,會用蹄子踹他們的下陰麼?
不,根本不會擔心,因為他們知道,羊長了角和蹄子,不是用來對付他們的,而是用來對付羊群自己的。所以當夏侯塍抓這些白石羌的時候,也就將這些白石羌的牧民當成了羊群,抓就是了,擔心什麼?
直至聽到山間隱隱傳來的爆炸聲響……
因為間隔了很遠,所以聽起來有些模糊。
但是大漢當下的環境相對來說比較安靜的,沒有工業的喧囂和嘲雜,沒有日夜鳴叫不停的汽笛和喇叭,驟然爆響的轟鳴聲能傳遞得很遠。
『那是什麼聲音?』夏侯塍勒住了馬。
忽然之間,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那潛藏在記憶裡麵的恐懼,讓他的興奮值開始往下降,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他環顧四周。
周邊陌生的環境,加大了心中的不安。
『收兵!』夏侯塍大呼著,『全體都有!收兵回去,不追了!』
『司馬,那這些牛羊呢?』曹軍兵卒問道。
夏侯塍猶豫了,他也不舍得放棄這些牛羊,所以他下達了指令,『留下一什人,其餘的跟我走!』
等夏侯塍急急帶著人,朝著山頭的黑煙方向,找到了王天盛的時候,卻看到曹軍步卒鮮血淋漓,傷患遍地。
夏侯塍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
『怎麼肥四?!』
黑火藥的手榴彈的爆炸力,還是差了一些意思。
王天盛用另外一名曹軍兵卒當做肉盾,吸收了大部分的傷害,但是也因為衝擊波和爆破碎片,受到重傷,躺在地上一邊吐血,一邊向夏侯塍講述了經過……
待把遭遇都說了,王天盛帶著哭腔道:『司馬……求你救救我……我這腿在流血,還有……我的胸口也在疼……求你救救我,我……我以後做牛做馬……都報答司馬……』
『嗯……』夏侯塍似乎是應答了一聲,『報答?』
王天盛似乎見活命有望,便是越發急迫的說道:『司馬……這陽曲,和我們想的不一樣……不該再攻城了……』
還沒等王天盛將話說完,就看到夏侯塍忽然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王天盛一愣,抬起頭,看到了夏侯塍冷酷的眼。
『彆這樣……我……我能活的……求你……』王天盛哀求著。
『不,我沒多餘的人來救你。』夏侯塍冷酷的拒絕了王天盛,就像是王天盛之前拒絕了受傷的曹軍兵卒的求救一樣。
夏侯塍手一動,王天盛眼一瞪,喉嚨已被割斷,登時氣絕而亡。
『我沒錯……我沒辦法收攏傷兵……』夏侯塍喃喃著,隨後下令,『重傷的能自己動手就動手,不能動手的幫他一下!』
打敗仗,本來也沒有什麼。
死人,也算不上什麼事情。
反正山東人多,死了,再找就是,相比較起來,反倒是驃騎這一邊更承受不住長期戰爭所帶來的損耗,隻不過這是戰略層麵上的事情,夏侯塍沒什麼資格去說這些。對於夏侯塍個人而言,在陽曲受挫,隻能讓夏侯惇認為他無能。
所以,能退麼?
夏侯塍不甘心,所以他不願意退軍。
如果退軍,那麼帶上傷兵還有個借口,但是如果要繼續作戰,傷兵就成為了累贅。
夏侯塍咬著牙,將責任全數都推給了陽曲驃騎一方,『都是這些賊軍和刁民的錯!我們要替死去的弟兄報仇雪恨!』
『報!』一名兵卒急急本來,『司馬!我們留在後麵的一什人麼被伏擊了!』
『啊?!什麼?!』夏侯塍驚訝著,瞪圓了眼,就像是聽到了羊開始吃人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