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之女的富貴手劄!
永寧伯爵府內,江夫人的院子修繕的奢華而清幽。院子中鋪著青石玉磚的儘頭有一座精巧的亭子,朱紅的柱子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亭子四周掛著淡紫色的紗幔,隨風輕輕飄動。
旁邊有一灣小小的池塘,水麵上還漂浮著幾朵不合季節的粉色睡蓮,荷葉上滾動著晶瑩的露珠。
江恒此刻正虛弱地跪在院子中央地上,他的身軀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幾日來,他未曾進食飲水,已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但他的眼神中卻依然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他的隨身小廝安順匆匆趕到。江恒緩緩地抬起頭,望向小跟班,艱難地開口問道“她…可和那餘三郎定完親了?”
“這樣也好,我本也配不上她…”江恒低聲自嘲笑道“若是我早些得知…今年小選依舊是七品以下官家女子,說不定…”
江恒的閉上眼睛,內心不斷湧起的痛苦使他眼角漸漸變得濕潤。
“少爺…溫姑娘…她沒和餘家定親”安順心疼的開口道。
什麼?!江恒突然睜開眼,閃過一絲期待的看向安順“她…她…”
安順硬著頭皮開口道“溫姑娘入了小選…”
“怎麼可能!”江恒身體猛地一顫,他試圖起身,卻因身子的虛弱無力地摔倒在地。
“不可能啊,溫大人如今是六品官,她不用去的!”江恒滿是不解的喃喃道。
“是我安排的”板著臉的江夫人從房裡走了出來。
江恒猛地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眼中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母親,為什麼?您為什麼要這樣做?”
江夫人看著江恒,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疼惜,她語重心長的開口道。
“恒哥兒你要明白,你有你的責任。那個溫家姑娘她的身份配不上你,娶妻為的就是女方背後的助力。她能幫你什麼?是能幫你奪回世子之位,還是穩固宮裡娘娘和皇子的地位?
原先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你和她鬨一鬨。可如今你再不得到那毓敏縣主的芳心她就要嫁去彭家了!
她是最適合做你妻子的人選!那個溫家女不能拖累你,你還不明白嗎!”
江恒咬著牙,聲音中帶著一絲倔強,“母親,我心悅她,我不在乎她的身份!我也不需要她的助力,我會靠著自己的能力幫娘娘和皇子的”
江夫人搖了搖頭,“恒兒,你還年輕你不明白。你和她在一起亦是害她。一個小官之女,陷進在我們這種泥潭中,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甚至她會成為挾製你的關鍵,你護不住她的。
江恒艱難的爬到江夫人身邊,哀求道“母親,求您了,您放過她吧!我不娶她了,我不娶了!求求您了,不能讓她去小選啊,憑著她的家世和相貌,一定會被選中賜給宗室當妾室的!求您了!不能讓她做妾啊!”
江夫人走上前,輕輕撫摸著江恒的臉認真的柔聲道“恒哥兒,我雖不是你親生母親,但我一直都把你當作親兒子,教導你,疼你!
甚至母親怕你不安,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選擇不要,你明白嗎!母親不會害你的!”
江恒大驚失色的看著江夫人“母親…您是說…您是為了我…身子才…”
江夫人有些痛苦的點點頭,江恒的呼吸變得急促,他怎麼都沒想到母親會為他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他心裡如翻江倒海一般,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自責的愧疚瞬間湧上心頭,他痛恨自己的無能。若是他強大,母親何必如此?圓圓也不會和自己越來越遠!
江恒緩緩地低下頭,淚水無聲地滑落。這一刻,他妥協了,他認清現實了。
“母親,兒子不會再糊塗了。您放過溫家姑娘吧,兒子日後不會和她有所交集了”
江夫人見狀滿意的露出了笑意“恒兒,你以為母親可以隨意插手宮裡的事嗎?這一次,也不過是靠著你宮裡姑母留給我的人手,在名冊上加了一筆。但想劃去可不是那麼容易,司簿司的司簿,可不是你姑母的人。”
“母親,那該如何是好,兒子豈不是成了罪人”江恒痛苦萬分。
“傻兒子,母親早就想好了。你那麼喜歡溫家姑娘,母親又怎舍得不讓你如願,母親會安排她在小選那天被挑去做宮女。聖上年紀大了,也沒那個心思,溫姑娘在宮裡老老實實的待幾年。
等你得到毓敏縣主的芳心和其成婚,咱們再靠著晉元府把局勢穩定下來。
溫姑娘出宮時不過才二十五歲,一切都還來得及。說不定那個時候娘娘和皇子已經成功,皆時你就是太後的外甥,聖上的表弟,你想做什麼都行,母親也都不會再攔著你。”
江恒想了許久,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比起去做妾室,圓圓一定更願意去做宮女。在宮裡,他說不得還能照拂一二,絕不會讓她被欺負了去。
不過十年…或許更短。他一定會把她帶出宮,再好好補償她。
到時候,誰都不能再阻攔他!
正煦二十八年,廣選秀女,凡京城七品以下官員家中,或除賤籍外。平民之女、商籍之女年滿十三至二十歲之女子,皆可入宮參與選秀。
三月初八,選秀之日,務必著得體之裝,呈端莊之態。之標準,首重品德,次重容貌。應選女子須德才兼備,溫婉賢淑,聰慧伶俐。若有擅長琴棋書畫、歌舞音律者,當優先者。
當溫家得知今年小選依舊是七品官以下姑娘時,震驚無比。
若是早就知曉,那高公公來家時便可說明,哪怕溫以緹沒有婚約在身,也可讓其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