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之女的富貴手劄!
宦官淩辱宮女一案,在事情過去的一個月之後,終於得到了正熙帝的最終的判決。
顧修容乃是此案的主謀,人證物證可謂一應俱全,並且其後還有數十條違亂宮規之事也都被一一列舉在案。
其中後宮不得乾政這一條大罪,更是確鑿無疑,聖上為此勃然大怒,原本理應將顧修容處死,然而念及她生育有剛剛成年的七王爺,正熙帝便隻將顧修容貶為庶人,將其囚禁於冷宮之中,嚴令其不得踏出冷宮半步。
而在這其中,溫以緹無疑成為了壓垮當時顧修容的最後那一根關鍵的稻草。
江恒自從中了舉人之後,便屢次三番地前來尋找溫以緹。她躲避了好幾次,可最終還是被江恒如同守株待兔般給堵在了路上。
“圓圓,你上次要的那姨母宮中的名冊……可是想要謀害姨母……”江恒有些不敢相信,語氣中滿是疑惑地開口問道。
“你來尋我,就隻是為了問這事?”
溫以緹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眼中閃爍著冷漠的光芒,“你姨母害了我,害了我的妹妹,害了那麼多苦命的宮女,隻為了滿足她自己那些肮臟的利欲熏心,我又為何不能予以還擊!況且,這是你自己要給的!”溫以緹毫不掩飾地直言道。
“那個什麼常芙不過隻是個小宮女,又不是你親妹妹……你……”江恒的話還沒說完。
溫以緹突然抬高了聲音說道“阿芙可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
江恒被她此時激動的模樣驚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苦口婆心道“你……圓圓,你不懂,在這宮中,沒有一個人的手是乾淨的,姨母這麼做,也是為了顧家。”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自己!”溫以緹毫不猶豫地立即開口道。
江恒無奈地看著溫以緹,眼中滿是心疼與憐惜,輕聲說道“圓圓,我沒有怪你……圓圓,我如今已經完成了答應母親的承諾,母親也說了會履行她的承諾讓我迎娶你,跟我出宮好不好,你真的不適合在這宮裡。”
“我如何不適合在這宮裡,是覺得我如今滿是算計了嗎?”溫以緹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不是,圓圓你彆誤會我的意思……你……你就跟我出宮吧,等你嫁給我,我什麼都聽你的,我發誓以後絕不納妾,家裡都由你管著。”江恒一臉認真地開口道,眼神中滿是真摯。
“江恒,你知不知道我如今是宮中女官,你妄圖和後宮女官有牽扯,這是大罪!你不要自誤!”溫以緹表情嚴肅地提醒道。
“我會尋姨母和聖上請旨的……”江恒的話,再次被一陣威嚴的聲音打斷。
“你和你那不知好歹的姨母一樣自以為是”正熙帝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旁邊花叢中走了出來,身後則是裘公公和一堆的小宮女小太監。
溫以緹和江恒兩人瞬間麵色煞白,連忙跪在地上,惶恐地說道“見過陛下,陛下萬福。”
江恒此刻滿頭大汗,渾身微微顫抖著,眼中滿是驚恐。
“江家二郎,你以為你得了個大慶最年輕舉人之名便可以肆無忌憚了?你還沒做官呢,就開始插手宮中之事了!你們江家……還是說顧家,真覺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
正熙帝怒視著江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靈魂。江恒低著頭,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
正熙帝再次冷哼一聲,說道“江恒,朕本看在你有才學的份上,對你還有幾分期待,沒想到你如此不知分寸!”
江恒哆哆嗦嗦地開口道“陛下,草民……不是那個意思…請陛下恕罪。”
“哼!”正熙帝轉身看向溫以緹,“還有你,溫以緹,你可知私通也是大罪!”
溫以緹連忙磕頭道“陛下,臣絕無私通之意,隻是江公子糾纏不休,臣躲避了多次,但…許是有顧修容的助力,江公子才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尋到臣,臣實在是無可奈何。”
正熙帝微微眯起眼睛,片刻之後,才淡淡開口道“你先起來吧。”
“多謝陛下。”溫以緹惶恐地緩緩起身,聲音有些發顫,額頭已冒出細密的汗珠。
“方才朕聽的一清二楚,你的確並無此意,你同江家的事朕早已知曉。”
說罷,正熙帝看向跪著的江恒道“有如此肆無忌憚插手宮中之事的母親,很難怪有你這般膽大妄為的兒子!”
正熙帝的語氣冰冷,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他的臉上滿是威嚴與不滿。
江恒回過神來,心中頓時一陣慌亂,連忙開口道“陛下,草民一時糊塗,請陛下息怒。”他的臉色蒼白,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懊悔,心裡不停地自責著自己的莽撞衝動。
“朕念你年幼,念顧家和江家為大慶立下過汗馬功勞,放過你一次,今後不得你再踏入宮裡半步!就算是顧修容要見你也不成!”正熙帝的聲音不容置疑的開口道。
“草民多謝陛下隆恩。”江恒低著頭,聲音微微顫抖開口道。
“但…你母親永寧伯夫人,著實該罰!溫以緹!”正熙帝忽然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帶著幾分威嚴。
“臣在。”溫以緹急忙福身道,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眼神中卻似乎隱藏著什麼。
“你帶著人到永寧伯府,傳朕旨意,永寧伯禦妻不嚴,教子無方,顧氏違逆宮規,二人各杖責三十,罰俸一年,顧氏若有再犯立即褫奪誥命!”
正熙帝無情地開口道,他的表情嚴肅,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是,臣遵旨。”溫以緹低著頭,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次應該足夠了吧。
江恒的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隻能無奈磕頭謝恩。
心中充滿了懊惱與悔恨,深知此次禍事皆因自己而起,連累了母親。他的身體搖搖欲墜,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