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之女的富貴手劄!
眾人聽聞,先是愣了一下神,隨後有些人不情不願、慢慢吞吞地站到兩側,給溫以緹讓開了路。
溫以緹見狀心中不由有些無奈,這些人果然是以貌取人,自己如今尚未到及笄之年,模樣看起來還略顯稚嫩,自然不會被這些女官們所重視。
但…那又如何自己如今就是她們的長官,是司言司兩位七品典言之一,應典言將一切事務交給了她,孔司言又是喜歡放權之人。如今司言司自然由她來做主。
不過她的確是晉升的太快了,對於如何做一位高位女官,還有很多不足以及需要學習的地方。
她得穩住心神,不能慌!
溫以緹佇立在門外,心中思慮萬千,隨即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神色從容不迫地緩緩朝著前方邁步而去。
漸漸地,她身上仿佛散發出一種讓人無法抗拒、不容置疑的官威之氣。
她一步步走至上首,身姿挺拔而威嚴,又頗為有氣勢地轉了一下身,目光如炬地看向眾人。
沒做過高位女官,還沒見過範尚宮嗎?還不會裝嗎?
自從入了尚宮局,她可是頻繁的在和範尚宮打交道。哪怕孔司言信任於她,範尚宮依然時不時的會親自考教一番。
宮規森嚴,哪怕這些人中有許多對溫以緹心懷不服之人,但也依然恭敬地行了一禮,齊聲且極為洪亮地喊道“見過溫典言。”
那聲音整齊而有力,在大堂內回蕩著。溫以緹微微頷首,目光掃視著眾人,威嚴地開口道“諸位免禮。”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溫以緹入座上首後,目光隨即落在其中二人身上,淡淡的開口道“張掌言,聞承言,看來你們二人對本官可謂是頗有不滿啊!”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皆是震驚無比,他們沒想到溫以緹一來便如此直白坦率。
張掌言裝模作樣地開口說道“溫大人您雖為典言,但也不能如此不講道理,隨意汙蔑我們。”
聞承言也在一旁附和道“沒錯,我們對大人您一直是敬重有加,何來不滿之說。”
溫以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繼續說道“方才本官在門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你們二人身為女官,卻行此等小人行徑,在背後嚼舌根,實乃品行不端。
若是本官還在宮正司之時,定要將你們二人帶到宮正司好好訓話,亦或是打上幾板子。”
張掌言和聞承言聽後,不禁心生悲憤。她們都是這個年紀的人了,溫以緹竟然對她們如此出言不遜。
二人對視一眼後,張掌言咬了咬牙,開口道“溫大人竟然說我們是小人行徑,那您在背後偷聽人談話,和我們又有何兩樣?”
溫以緹卻是挑了挑眉,一臉毫不在意的模樣,輕啟朱唇道“是啊,本官就是特意來聽你們說話的,你當如何?”
頓時——
眾人皆被她這出乎意料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歎溫以緹竟如此不按套路出牌,行事這般獨特新奇。
此時,大堂內光線有些昏暗,幾縷微光從窗縫間投射進來,映在眾人的臉上。
溫以緹開口道“本官初來乍到,對司言司上下皆不了解。所以本官今日特意早早便來到門外等候片刻,就是想看看諸位大人究竟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初步了解一番。
看來…本官還是很有收獲的,尤其特彆注意到了張掌言和聞承言你們二人。”
說到此處,溫以緹眼眸微轉,視線定格在他們二人身上,嘴角輕輕上揚,緩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且帶著幾分狡黠的笑容。
接著不急不緩地繼續說道“你們二人對本官的不滿,本官都記下了。”
說這話時,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銳利,仿若能洞察一切,“那…可需要本官來好好為二位大人回憶一下,私下非議上官,這究竟所犯的是哪條宮規啊?”
溫以緹對著她們身旁的一人,再次開口道“唐承言,你來為二位大人回憶一下,非議上官如何處置啊?”
唐承言便是溫以緹剛入宮參加女官考核之時,接引她們秀女的那位承言女官。
在溫以緹的注視下,唐承言沉著聲音開口道“回大人,私下非議上官,按宮規處置,當杖責二十,罰俸三月,以儆效尤。”
溫以緹微微點頭,眼神再次掃向張掌言和溫承言,冷笑道“二位大人可聽清楚了?這可是宮規明確所定,本官可沒有冤枉你們。”
隻見張掌言和聞承言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張掌言的嘴唇嚅動了幾下,卻終究是一個字也未能吐出,而聞承言則是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神色間滿是驚恐與慌亂,這確實是他們啞口無言。
在這後宮之中,無論是宮妃主子還是女官亦或是宮人們,說話做事都會留些麵子的。
況且這還是溫以緹第一次這般正式的見大家,她們怎麼都沒想到溫以緹說話如此直言不諱。
如此輕易的把柄,竟然被她們送出去了!二人心裡不禁有些悔恨莫及。
溫以緹緊接著將目光投向眾人,臉上換上了一副看似溫和的表情,緩緩開口說道“本官年紀尚輕,做事定然會有些不穩重之處,若是有什麼事、什麼地方無意間冒犯了各位,還請諸位多多見諒。
皇後娘娘也是經常提及本官的這個毛病,哎,本官一時半會兒也確實難以改正,若是因此而有什麼不妥之處,還望各位海涵。”
溫以緹再一次給眾人表現了一番什麼叫做變臉。
眾人心中皆暗自心道,這小姑娘還真是有手段啊!
就在這時,溫以緹看著張長言和溫承言那滿是複雜的麵容時,突然間輕輕一笑,那笑聲清脆卻又讓人感覺有些寒意。“哎呀,二位大人莫要當真,本官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放心,本官日後定然會多多留意二位的言行舉止的,定會一視同仁的。”溫以緹還特意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