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之女的富貴手劄!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乾清宮內,溫以緹邁著略顯僵硬的步伐走到正中央,而後緩緩地跪在地上,畢恭畢敬地開口道。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地灑進來,在金磚地麵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卻絲毫未能減輕這宮殿中的肅穆氛圍。
正熙帝依然端坐在龍椅之上全神貫注地審閱著奏折,他連頭都未曾抬起一下,隻是漫不經心地輕輕抬了抬手,用低沉而威嚴的聲音淡道“起來吧。”
溫以緹連忙起身,開口道“多謝陛下。”
而後隻聽正熙帝再次開口道“來,為朕研墨。”
溫以緹抿著嘴,心中雖有些不情願,但臉上依舊保持著恭敬的神色,微微俯了俯身,低聲應道“是。”
又來找她研墨!她又不是禦前的專屬宮女!
可這些日子來,基本上隔上幾天,正熙帝便會叫溫以緹來禦前侍候一會兒。
外人看著她是聖眷正濃,正熙帝麵前的紅人。
可溫以緹卻覺得她都快從正兒八經的七品女官變成禦前宮女了。
溫以緹在正熙帝身旁靜靜地研著墨,頭微微垂著。
正熙帝拿起禦筆,蘸了蘸墨水之後,便開始繼續批閱起奏折,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過了許久許久。
直到溫以緹的手酸的快抬不起來了,正熙帝這才緩緩地放下禦筆。
而後接過裘總管遞來的茶水,輕抿一口後,悠悠開口道“聽說你們司言司最近動靜不小啊?”
溫以緹臉上卻努力保持著平靜,從容地開口道“陛下說笑了,不過是處置了幾個犯了事的女官。”
正熙帝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繼續說道“一個八品掌言和一個九品承言,還有兩個女史都被降職攆出了司言司,看來咱們溫典言禦下有術啊”
溫以緹一聽,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隻覺額頭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然而臉上卻依舊努力保持著鎮定,微微欠身,畢恭畢敬地說道“回陛下,微臣在沒得到陛下賞識、沒身處如今這高位之時,倒覺得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
可自從承蒙陛下厚愛,坐上七品女官的位置後,倒是覺得咱們內廷有許多女官,都是得過且過之輩。除了隻會爭風吃醋、勾心鬥角,但凡職責所在皆不上心。臣這也是無奈之舉啊,畢竟臣新官上任,總要點幾把火才是”
也不知道正熙帝有沒有察覺到她話中的意思…她好能繼續說下去。
正熙帝聽後,輕笑一聲,緩聲道“朕知道,所以朕倒是得誇獎你一番,小小年紀便懂得為官之道,著實不錯。”
溫以緹趕忙認真地開口道“多謝陛下誇獎”
正熙帝又緩緩開口道“聽聞最近你當起了小七和小十的夫子,將他們二人教導的不錯啊”
得,話題被轉移了,她也不能繼續說下去了…
提起兩人,溫以緹語氣輕快地開口道“回陛下,七公主和十皇子深受陛下熏陶,天資聰穎至極,臣在旁邊不過是起到些許提點的作用,實在擔不起夫子啊。”
正熙帝無所謂地揮了揮手,道“無妨,朕倒是越來越覺得溫典言乃是良臣,朕的眼光還真不錯。”
“聽聞你之前發明了一種棋法,頗有趣味”正熙帝開口道。
溫以緹趕忙回到“回陛下,叫五子棋,是小兒棋法,不過是給七公主和十皇子解悶用的。”
正熙帝突然來了興致,連忙吩咐身旁的裘總管“拿一副棋盤來。”
接著對著溫以緹說道“來,陪朕下幾局,朕倒是要看看這個五子棋,如何能解悶,要是讓朕解了乏、解了悶,朕對你重重有賞。”說著,正熙帝大步走向禦榻。
溫以緹暗暗無奈,心道,看來今天是彆想早早回去了。
一群小宮女們迅速的端來了許多精致的糕點以及新鮮果子,又添了一壺散發著悠悠清香的來福茶。
接著,溫以緹便極為細心地教正熙帝五子棋的規則,正熙帝僅是微微側耳傾聽了一次,便挑了挑眉,眼中瞬間閃過一抹新奇的光芒。
隨後便迫不及待地對著溫以緹開口道“快和朕下一局。”
溫以緹本還想著正熙帝第一次下五子棋,顧忌帝王臉麵,還想要故意放水輸掉幾次才行。
但怎料,從第一局開始,溫以緹就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專心致誌的與正熙帝對起了局。
這十局裡,她也僅僅隻贏了一局而已。
這讓溫以緹心中駭然,就連初出茅廬剛學會的五子棋都下得如此厲害,帝王心思果然難以揣測。
與正熙帝交集的這段時日,溫以緹深刻地認識到,正熙帝是一位極其卓越且英明神武的帝王。
他心懷天下蒼生,憂國憂民,始終將百姓的福祉放在首位。
殫精竭慮、勤勉政事,溫以緹每次見到正熙帝他都在專心的批閱著各地送來的奏折。
在治國理政方麵,正熙帝也展現出了非凡的智慧和決斷力。他能巧妙地權衡各方利益,極其有效地平衡了所有世家之間的關係,使得朝局穩定、秩序井然。
溫以緹曾聽鄭夫子和溫老爺說過,當今稅收上比起前朝低了許多,正熙帝免除了百姓許多不必要賦稅和徭役。
至少在正熙帝統治的這些年,溫以緹出生至今,從未聽聞過大慶有過國庫空虛、不敵外族等的消息傳聞。
除了邊關那些時不時會發生的小規模爭鬥外,大慶的大部分地域百姓們都相對過著安穩的生活。
就連此刻的溫以緹,也由衷地期盼著正熙帝的身體能夠多支撐一段時間,好使大慶的局勢能夠相對更加穩固一段日子。
畢竟,一旦正熙帝出現什麼狀況,下麵現存至今的那些皇子們,溫以緹還從未覺得有哪一個,有足夠的能力能夠擔當起繼承大慶這一重大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