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如此著急,不過是想讓溫以柔趕快生個男胎。
大房此前有一兒一女,可那兩個孩子都受白大郎的身子虛虧之症影響,打從娘胎裡竟都胎像不好,好不容易出生,也因白家人怕他們像白大郎一般,便一直悉心照顧著,就連房門都甚少出,去哪都有一大群奴仆仔細盯著。
可儘管如此兩個孩子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十分孱弱。
而那個姐兒在溫以柔查出有孕的前個月,便夜裡得了重病,匆匆去了。
白家的好些下人因之受到牽連,被發賣打殺,一時間,白家上下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氛圍。
庶出的幾房更是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慎惹了大房的眼,被白夫人和白大奶奶遷怒。
溫以柔他們二房也因此甚少出門,整日守著自己的院子,
夜裡,白大奶奶的哭聲淒厲而哀怨,在寂靜的府邸中回蕩。
那個姐兒的離去讓她幾乎崩潰,她這半輩子幾乎將整個心都投入在他們爺仨身上。
尤其是那個長女精心養到八歲,卻就這樣匆匆去了,任誰經曆這樣的打擊都難以承受。
溫以柔那時尚未懷有身孕,可即便如此,她也能深切地體會到白大奶奶所經曆的痛苦。
況且,她在白家還沒站穩腳跟,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牽連到溫家的名聲。
因此,那段時間麵對著大房的陰陽怪氣以及白夫人的冷眼相待,她也唯有默默忍受。
溫家本就已經夠亂了,她斷不能再給娘家再添麻煩。
直到一個月後,溫以柔突然被查出有孕。整個白家的氛圍也緩和了許多,白伯爺和白夫人再次對著二房露出了笑臉。
那個時候的溫以柔,每日都提心吊膽,生怕受到後院那些醃臢事的陷害從而小產。
於是,她窩在房中養胎一步也不敢輕易踏出房門。
而那段日子裡,整個白家出奇地風平浪靜,竟沒有任何人對二房出手。
這寧靜的氛圍讓溫以柔既感到慶幸,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終於到了生產之日,女兒平安降生。
當她看到白夫人和白伯爺那滿臉的失望,眼神中還夾雜著一種不可言說的神色時,她的心猛地一沉。
再看向白大奶奶,那躲閃的眼神中流露的明顯是惋惜。
在這一刻,溫以柔終於看明白了,他們一直都在盼著借自己的肚子,生個健康的男胎給大房。
畢竟,白二郎是嫡出,同庶出所生的子嗣總歸是不一樣的。
溫以柔心中湧起一股悲涼,如今,無論生男生女,都絕非好事。
倘若再生個女兒,白夫人便有了充足的理由主動插手二房後院之事。而若生的是個男胎,外麵那些豺狼虎豹,定會想儘辦法把孩子奪去。
因此溫以柔出了月子之後,便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悄悄聯係崔氏,為她尋個大夫,開些不傷身子的避子藥方。
崔氏一開始聽到女兒的這個要求時,著實嚇了一大跳,還以為白家出了什麼大事。
待溫以柔將其中的緣由細細解釋之後,崔氏在痛罵白家那些人的同時,也讚同了女兒如今的這個想法。
一來,溫以柔剛生下小靈兒沒多久,總得養好身子,不宜太快有孕,否則就會像此前生二丫頭那樣傷了身子。
二來,這樣也能避免白家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的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