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緹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神,強忍住內心的激動,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輕聲問道:“元哥兒你……你可姓封?”
此前,七公主在給信中說,已暗中派人將封家的血脈悄然送到甘州。
日子一天天過去,溫以緹卻始終沒能再收到後續的消息,就好似那石沉大海一般,沒了半點動靜。
溫以緹很是擔憂,怕是不是中途出現了什麼變故。
無奈之下她思量再三,決定慶典前若再沒消息,隻能拜托趙錦年打探一番。
無論如何都要弄清楚情況,絕不能讓七公主的托付落了空。
可讓溫以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孩子就這般毫無預兆地突然來到了甘州…
想來也是,這孩子一路上沒來得及先給她送信,估計是行程匆忙有諸多不便,而這封家和前臨安侯爵府看樣子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然也不會一路小心地照顧著。
雖說那臨安侯爵府已經沒了,可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門戶沒了,到底還是留存著一些先輩的人脈。
溫以緹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必須要護好這孩子,這可是當下目前唯一能替七公主做到的事了。
元哥兒猶豫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小腦袋垂得低低的,眼睛卻還是警惕地看向周圍,
隨後才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小聲說道:“溫姐姐,我……我是封元,是公主表姐讓我來尋您的。”
說完這話,封元像是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猛地一下撲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了溫以緹,那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帶著哽咽的哭腔說道:“溫姐姐,祖父、父親、娘親他們……他們都沒了呀。家裡人都不在了,元哥兒好害怕啊。
可姑母和表姐她們被困在宮裡出不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來尋您了。表姐說您一定會好好保護元哥兒的,對嗎?”
說著,封元抬起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眼巴巴地望著溫以緹,那眼睛哭得紅紅的,模樣彆提多楚楚可憐了。
溫以緹看著元哥兒這副模樣,心裡一陣揪痛,眼眶也不自覺地泛紅了,連忙用力地點頭,“這是自然,元哥兒,隻要我在甘州一天,就絕不會讓你掉一根汗毛,我就是你親姐姐,你大可安心待在這兒。”
溫以緹說著,情緒也越發激動起來。
七公主幫了自己那麼多,可她沒能好好地回報這份恩情,每每想起,心裡就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一直耿耿於懷。
若不是這樣,自己後來也不會謀劃那些近乎瘋狂的計劃了。
如今能有機會好好照顧元哥兒,也算是可以讓她稍稍彌補一下對七公主的虧欠了,這個孩子,她是護定了!
元哥兒一聽這話,連忙大聲說道:“太好了!還好有你溫姐姐,要不然元哥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著,他又把小臉埋進了溫以緹的懷裡,看著著實讓人心疼。
隻是誰都沒有瞧見,此刻元哥兒埋在溫以緹懷裡的小臉上,那微微眯起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就好似計謀得逞了一般。
而站在一旁的周華浦和潘豐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苦笑了一下。
而後,溫以緹抬眸,目光中透著關切,輕聲問周華浦道:“你們可有住處?”
周華浦笑著擺擺手說:“昨日已買了一處三進院,我們隻有兩個人也勉強夠住了。”
想著自己家當年幾十口人住著三進院才覺得有些不夠…周華浦竟然說勉強夠住…
好吧,人家好歹是前侯爵夫人的娘家,定是個世家子弟。
說到這兒,眾人的目光又投向了封元,溫以緹微微歪著頭看向他,“元哥兒,你是想留在養濟院,還是跟周大人他們一塊住呀。”
封元聽了這話,先是微微一愣,而後陷入了沉思,似是在心裡權衡著利弊。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舍:“溫姐姐…我還是留在養濟院吧。”畢竟他如今身份已然不同了。
溫以緹聽聞,輕輕地點了點頭,應了句:“嗯,我知道了。”
可沒一會兒,溫以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麵上浮現出些許猶豫之色,說元哥兒如今不太適合在外表明身份,想讓他以蘇青弟弟的名義待在養濟院。
在旁人看來就是普通商戶家的事兒,倒也不會太引人注意,算是個比較妥當的身份。
周華浦和潘豐聽蘇青是個商戶,先是微微皺眉,互相對視了一眼。
商戶在他們眼中身份太低了,封元好歹是大將軍府的嫡孫。
而那邊的元哥兒一開始,聽到要以蘇青弟弟這個商戶的身份示人。他頓時臉上露出嫌棄的神色,撇了撇嘴,心道怎麼是個商戶的身份。
而後聽溫以緹解釋後,幾人才發明白這個商戶的身份倒也算是個不錯的掩護了。
最後元哥兒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情願,但也知道當下形勢如此,隻好勉為其難地點點頭,應了下來,嘴裡還嘀咕著:“哎,行吧行吧,就先這樣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