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認真地點頭:“那次春宴的時候我也瞧出來。有時候,人是要講緣份的。”語氣很寬和。
十一娘心裡暖暖的,問起曹娥來:“……怎麼不見三小姐!”
剛音剛落,門簾子突然一撩,一個穿著茜紅色褙子的女子走了進來。
十一娘定睛一看,原來是曹娥。
她手裡捧著幾件衣裳,一麵走,還一麵絮叨:“都要嫁人了,怎麼這麼不用心。這幾件衣裳都是上好的杭綢,縱是自己不喜歡了,還可以賞給丫鬟們穿……”抬瞼發現十一娘坐在屋裡,忙打住了話題,笑道,“永平侯夫人來了!”
十一娘起身和她打招呼。一旁坐著的蘭亭卻“撲哧”一聲笑:“還是喊十一娘吧!你這樣,把十一娘都喊老了!”
曹娥聽了就板了臉:“你又胡說八道些什麼!”然後麵帶歉意地向十一娘道歉,“永平侯夫人彆放在心上。我家七妹是這個直來直去的脾氣。”
十一娘很羨慕蘭亭和曹娥就是吵架、訓斥也透著親熱的味道。她笑道:“三小姐還是喊我十一娘吧!說起來,我沒成親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
曹娥聽了還有幾份猶豫。
蘭亭大笑:“你看,人家十一娘也不願意!”
曹娥就瞪了她一眼,剛喊了一聲“十一娘”,卻聽到屋外有喧闐聲傳來。曹娥臉一沉,吩咐丫鬟:“去看看,是什麼人在喧嘩。交給婆子們處置去。”
小丫鬟戰戰兢兢應聲而去。
曹娥忙向十一娘解釋:“這幾天家裡的事多,丫鬟、婆子們不免有些浮躁。”
丫鬟、婆子們也是人,不可能時時做到靜謐無聲。曹娥可能是覺得讓客人看到這樣的情景有些失麵子。
十一娘剛要開口解圍,那個小丫鬟撩簾而入。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進門就看了十一娘一眼,卻欲言又止。
十一娘就起身告辭:“……就是想來看看來你。你出閣的那天我可能要去梁家吃喜酒,不能來送你了。”
曹娥望了那丫鬟一眼,臉色很難看,卻強笑著挽留十一娘:“再坐一會吧!”
蘭亭卻笑道:“你現在是做人家媳婦的了,我們就不留你了。下次我要是再辦宴會,你可一定要到。”
“一定,一定!”十一娘笑著,由姐妹倆送出了門。
路上遇到兩個丫鬟,行色匆匆地往東小院去。
十一娘雖然奇怪,但這畢竟是甘家的家事。她當沒看見,去了甘夫人那裡。
黃三奶奶正說著什麼,逗得太夫人和黃夫人嗬嗬真笑,卻沒有看見甘夫人。見十一娘折了回來,太夫人笑道:“這麼快就說完話了?”
十一娘笑道:“她也忙。我不好多待。”
太夫人微微頜首。
黃三奶奶則拉了她的手:“這身衣裳可真漂亮。”
太夫人抿了嘴笑,很是得意的樣子。
黃夫人就笑道:“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個樣。事事要壓人一頭才高興。自己年輕大了不中用了,就讓媳婦出來顯擺。”
太夫人和黃夫人十分隨意,笑著對十一娘道:“趕明兒你給你黃家三嫂嫂做件衣裳,免得你黃伯母看著你就眼紅。”
“哎呀,”黃三奶奶笑著扭了扭腰,“就我這水桶,能穿出什麼樣子來!”
彆說是兩位夫人,就是屋裡服侍的,也都捂了嘴笑。
黃三奶奶還嫌氣氛不好似的,幽怨地歎了口氣,用一種壓低了大家卻都聽得到的聲音:“從前你三哥還說我是茶壺,可這不過兩、三年的光景,我就變成了水桶。”
大家狂笑。
甘家大*奶來了。
她笑盈盈地和大家打著招呼,眼角眉梢都透著掩飾不住的喜氣,比甘夫人還要高興幾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在嫁女兒。
“遠遠的就聽到一陣笑,我心裡正納悶是誰有這樣的本領。原來是黃三奶奶來了。”甘大*奶進門就恭維黃三奶奶,比往日見麵都要親熱。一麵說,一麵給太夫人和黃夫人行禮,“也不怪兩位夫人走到哪裡都要帶著這兩位,一個是笑彌勒,一個是解語花。”又誇十一娘,“瞧這一身的打扮。滿燕京城找不出第二個了!”
太夫人聽了笑道:“瞧這張嘴,我原以為唐家的四太太會說話,原來我們甘家還藏著個大*奶呢!”
甘大*奶掩袖直笑,十分開懷的樣子。
黃三奶奶和十一娘就笑著上前和甘大*奶見了禮。
甘大*奶就請四人去一旁的花廳用膳:“母親那邊還有些瑣事,我先代母親敬一盅酒。”
家裡雖然有女兒要出嫁,但外有管事,內有媽媽,還有媳婦可用。雖然有點奇怪甘夫人的缺席,但大家都主持過中饋,臨時出了狀況也是常事。沒有多問,由甘大*奶陪著,笑著去了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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