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宜不敢勉強她,叫小丫鬟服侍她漱了口,要抱她回房歇了。
十一娘貪圖這裡熱被子和清新的空氣。
“就在這裡歇了吧!”語氣中帶著幾份嬌縱。
徐令宜自然不會為這些小事駁她。
吹了燈,在夜色中摟了她說話:“我到外院拔銀子給你小廚房開夥,你想吃什麼就開口。家裡一時沒有的,就跟我說,要不,跟白總管說也行,讓他派人去辦。”
“嗯!”
過了一會,他想到一件事:“就在家裡躺著,彆下炕,等過了頭幾個月再說。小心動了胎氣。”
“嗯!”十一娘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良久,他又想到一樁事:“還有,要跟南勇媳婦說一聲。可不能讓誡哥在你身上爬了。小心他撞著你。”
過了好一會,徐令宜也沒有等到十一娘的應喏,他不微微抬頭,借著透過窗欞的月光打量十一娘。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歪著頭睡著了想到她今天被折騰的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徐令宜愛憐地親了親她的鬢角,這才躺下睡了。
接下來的幾天,十一娘吃什麼吐什麼。
她越發肯定自己是懷了孩子。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吐了就再吃。
人十分的難受,吃飯再不是享受,麵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徐令宜看著她每次都像大病一場似的,臉色蒼白,神色倦怠,著急得不得了,讓劉醫正開了藥給十一娘,十一娘想著是藥三分毒,無論如何都不肯喝。徐令宜沒有辦法,見她難受的時候隻好抱著她。這樣十一娘又好些,能安安頓頓地睡一覺,也能吃點蘋果、涼拌小黃瓜之類的東西。他乾脆就哪裡也不去,把十一娘當個孩子似的抱著。
這樣一來,事情也就悄悄地傳開了。
“如果夫人懷了身孕,”秋紅有些不解地道,“這可是件大好事。怎麼侯爺和夫人都不做聲呢?”
“可能月份還輕。”文姨娘正在繡件小孩子的兜兜,大紅底,肥肥的鯉魚正在荷葉下遊水,“沒能確診,隻好先瞞著。”
秋紅點頭,幫文姨娘抽出一根碧綠的絲線來。
“繡荷葉的絡繹,”她指著兜兜,“就是這。”
文姨娘點頭,從善如流地換了線。
“還好四少爺今年都八歲了,夫人不管是生男生女都與四少爺無礙了。”秋紅一麵盯著文姨娘不讓她繡錯地方,一麵說著閒話,“這也是夫人的八字好啊!也算是有福氣的人。”
“你膽子不小,連夫人、世子爺都敢在背後編排。”文姨娘卻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安,她板了臉喝斥秋紅,“再說這種話,我就把你送出府去。”
文姨娘還是第一次說這樣的重話,螞蟻秋紅嚇臉色煞白,忙跪在了地上:“姨娘,我再也不敢了!”
文姨娘並不輕饒,又狠狠地訓斥了幾句才讓她起來。
秦姨娘聽說十一娘的情況微微地笑了起來。
“難怪免了我們的晨昏定省,原來是有了身孕。”她圓圓的臉上滿是笑容,“這可是我們家裡的大喜事。”她吩咐翠兒,“我要到菩薩麵前去上幾柱香才好。”說著,打發了給她報信的翠兒,轉身進了暖閣。
喬蓮房望著繡櫞,眼圈漸漸紅了起來。
如果……她的孩子如今也應該有一歲多了!
“……以我看,肯定是懷了身孕!”楊媽媽低聲對坐在炕上繡著百子嬉嬰小襖的楊氏道,“要不然,侯爺怎麼一直守在夫人屋裡,哪裡也不去?”
楊氏神色一變,手中的針一偏、豆大的血珠從腹指冒了出來。
“哎呀!”楊媽媽忙拿帕子按住了她的傷口。
楊氏卻顧不得這些,忙道:“你開了箱籠拿些銀子,想辦法把這件事問清楚了。”又道,“這是件喜事,按道理夫人屋裡的人雖然不至於到處宣揚,可也不會回避。你去問,應該可以問出個子醜寅卯來。”
楊媽媽應聲而去。
楊氏捏著裹了傷口的帕子,透過玻璃窗戶望著楊媽媽遠去的背影,呐呐地道:“主母懷孕安排小妾侍寢,小妾因此有了身孕,外人常說這是‘雙喜臨門’……”
她的聲音裡隱隱透著幾份興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