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媽媽不敢做聲,去了太夫人那裡。
太夫人臉色變得很難看,低聲囑咐田媽媽:“你多在十一娘身邊待會,看看那香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
田媽媽應聲而去。
有祠堂那邊的婆子過來請太夫人示下:“慈源寺派了師傅來,說明天寅時就過來!”
太夫人想了想,對玉版道:“你去跟那婆子說,讓慈源寺派來的師傅過來見我!”
太版應聲,對立在院子中間的婆子說了。
那婆子飛快地領了慈源寺的師傅過來。
“跟濟寧說一聲,我那過世四兒媳的道場主就設在慈源寺好了。做二七一十四天的道場。金銀紙錠、紙錢各一千,三牲祭品,饌筵五桌。”
那知客師傅喜出意外,連聲應了。
太夫人就去了十一娘處。
幾個小丫鬟正屋前屋後的草叢裡找著什麼。
“這是在乾什麼呢?”太夫人進了屋,讓躺在炕上的十一娘不要起身,在炕前的錦杌上坐了,問田媽媽。
“夫人說,好像是什麼花的香味。”田媽媽笑道,“往年也曾聞見過,隻是今年就聞不得這味道了。所以我讓小丫鬟們在屋前屋後找一找。”
太夫人點了點頭,吩咐杜媽媽把帶過來的血燕給田媽媽:“這樣下去不行,燉給她吃。”
田媽媽忙接過下去了廚房。
十一娘很過意不去。
太夫人反而安慰她:“你也不願意這樣。”又叮囑宋媽媽好好照顧十一娘,這才回了屋。
徐嗣諄得了趙先生的指點,在家裡反反複複地練習怎樣主持祭日的禮儀。下了學演習給十一娘看。
十一娘欣慰地點頭:“我們諄哥長大了。”
徐嗣諄握著麵白如紙的十一娘,眸子裡盛滿了擔憂:“母親,您要快點好起來才是。”
十一娘想到元娘重病的時候,徐嗣諄也曾這樣在屋邊握了元娘的手,眼淚都要落下來。她笑著反握了徐嗣諄的手:“有諄哥幫母親,母親不用操心,自然就會很快地好起來。”
徐嗣諄用力地點頭,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到了那天,一大早就換了素衣去給十一娘問安。
杜媽媽看了訝然:“四少爺今天要去廟裡嗎?”
“不是。”徐嗣諄道,“母親說,她病了,讓我代她主持娘祭日。”
杜媽媽不由暗暗喊糟。
怎麼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讓人服侍徐嗣諄用早膳,去稟了太夫人。
太夫人聞言也苦笑:“年紀大了,顧得了這頭就顧不了那頭了。”然後道,“你把他叫進來,我來跟他說。老四和十一娘那邊隻怕還不知道,你也去說一聲。”
杜媽媽應聲去了十一娘那裡。
徐令宜聽了臉色微沉,十一娘想了想,和他商量:“要不,侯爺陪著諄哥去趟廟裡吧?”
也隻能這樣了!
徐令宜吩咐白總管準備車馬。
杜媽媽回去稟了太夫人。
陶媽媽在祠堂外麵左等不到徐嗣諄,右等不到徐嗣諄,做水陸道場的師傅們更是影也沒一個。她差了身邊的小丫鬟去找徐嗣諄。
“陶媽媽。”小丫鬟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去世四夫人祭日的水陸道場改在了慈源寺,侯爺領著四少爺去了慈源寺。”
“怎麼會這樣?”陶媽媽有些目瞪口呆,“前兩天不是說得好好的嗎?怎麼又改在了慈源寺?”
小丫鬟低聲道:“聽說四夫人有些不安穩,所以太夫人臨時把水陸道場改在了慈源寺。”
陶媽媽聽著氣得兩脅生痛。
“她不安穩,她不安穩更應該好好祭拜大姑奶奶,讓大姑奶奶保佑她平安順利才是。她到好,竟然讓死去的大姐給她讓路……不就是懷了個孩子嗎?還不知道是男是女,這擺起譜來!想當初,不過是個婢生女,死乞白賴地在大太太麵前巴結奉承……”
那小丫鬟聽得冷汗直冒,忙拉了陶媽媽:“媽媽,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您不是說請人給去世的上夫人寫了青詞,要燒給她老人家嗎?可彆耽擱了時辰!”這才好說歹說把陶媽媽勸了回去。
陶媽媽讓那小丫鬟去垂花門前侯著:“四少爺一回來,你就告訴我!這件事,可不能就這樣完了。”
小丫鬟隻得往垂花門去。
路過十一娘院子的時候,就聽見時裡有小丫鬟的驚呼聲:“找到了,找到了!”
田媽媽一聽,立刻跑了過去:“快給我看看,是什麼?”
小丫鬟手裡抓著一把像草似的植物:“媽媽,您聞聞!”
田媽媽立刻麵露驚喜:“就是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