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卻並不動。
“姨娘!”楊媽媽小聲催促。
楊氏聞言精神一根.道:“侯爺呢?知道侯爺在乾什麼嗎?.
楊媽媽一愣,道:“侯爺在書房。”想了想.又道,“剛才小丫鬟去看的時候,說書房的燈還亮著。”
徐令宜的書房在正屋的東廂房,十一娘的產室設在了正屋西邊的耳房。。
楊氏思忖一會,又問:“文姨娘、文姨娘可歇下了?
“應該歇下了吧!”楊媽媽道,“我看她的門早早就關了。
楊氏由著楊媽媽服侍梳洗了一番.然後道:“你小丫鬟提燈,我去正屋看看。
“姨娘。”楊媽媽大吃一驚.“文姨娘都歇下了.喬姨娘那邊也沒有動靜……”說著.恍然道.“姨娘是想去看侯爺嗎?”又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夫人正在生產,侯爺怎麼可能有心思……而且要是夫人知道了…”
“我自有主張。”楊氏打斷了楊媽媽的話、脫了茜紅色繭綢小衫.換了件白銀條紗衫.依舊穿著原來的規藍色入幅湘裙,扶著小丫鬟的肩去了正屋。
徐令宜聽見有更鼓聲傳來.問跟靜服侍的小丫鬟:“幾時了?”
小丫鬟忙跑到暖閣看了座鐘:“回侯爺的話,戌正了。”
“你去看看,夫人是歇了還是醒著?”
小丫鬟應聲而去。
徐令宜側耳傾聽。
院子裡有人竊竊私語。
出了什麼事?
徐令宜神色微變,急步出了書房,就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正屋和書房拐角的抄手遊廊上和兩個小丫鬟說著什麼。
“怎麼回事!”他眉頭微蹙。
低沉威嚴的聲音讓三個人俱是一滯。
那個白色的身影最先反應過,上前幾步曲膝蹲下:“妾身聽說夫人生了一天還沒有生下來,”說著,語氣一頓.聲音裡就有了濃濃的擔憂.“侯爺,您還好吧!”
聲音清脆又帶著幾份嫵媚。
是楊氏!
徐令安眉宇間冷了幾份。
楊氏就感覺到有道刀般鋒利的目光牢牢地鎖住了她.讓人有種無所遁形倉惶。
“侯爺不用擔心.夫人福大命大.必能母子平失。”她強忍著心底的恐懼,舉止端方地跪在了地上,“我一開始也是擔心。聽秀蓮說才知道夫人這樣是常理。到是安身見識淺薄了。”說著,她聲音裡就有了幾份不安、“妄身正要回去.沒想到竟然吵到了侯爺……”
“夫人明天才有消息。”聲音有些冷漠.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去卻漸漸沒有了讓人膽寒的冷意。
楊氏低下頭,嘴角有了一個小小的甜美笑容:“安身明日再來看夫人!”
她從容地起身.臉上已是恭謙溫順。
楊氏姿勢優勢豔行禮,步屆輕盈地退下。
徐令宜的目光就落在了西邊的耳房。
有小丫鬟從耳房裡出”來。
“侯爺,田媽媽說,夫人剛剛睡著了!”
徐令宜心中一柑,表情又緩和了幾分十一娘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多久。
疼痛好像沒有儘頭、一波接著一波,讓她筋疲力儘。
她皺了皺眉,喊琥珀。
聲線有些嘶啞。
琥珀忙坐到了床邊:“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等會.你記讓穩婆用燒刀子把剪刀擦幾遍……”
田媽媽說,要讓夫人好好休息,免得生產時候沒有了力氣。
“夫人放心。”沒等十一娘說完、琥珀已經按了括茬.“您說的.我都記得。要用烷刀子擦剪刀.所有的帕子都放到水裡煮開,穩婆給您檢查的時候要用鹽水洗手……”
她不放心,一夜沒睡,一直守著十一娘.神色顯得有些疲憊。
十一娘點頭.不再說話,嘴唇卻緊緊地抿了起來。
琥珀知道她又開始痛起來.和她說著話.轉移她的注意力:“太夫人一直在正屋的暖閣,五夫人吃過早飯也來了。聽秋雨說、書房昨天晚上一夜都沒有歇燈。昨天晚上.楊姨娘專程來看您。遇到了侯爺,聽說您歇下了,就走了……還有文姨娘.個一早又派了小丫鬟來問……”.
十一娘儘量忽視著身體的不適,聽琥珀說些家長裡短的。
“杜媽媽昨晚在這裡照顧我,太夫人又歇在我屋裡,那諄哥和誡哥誰在管?
“昨天晚上.五爺把四少爺接到了自己屋裡。五少爺那邊有南勇媳婦幫著照看。
十一娘在心底歎了口氣。
穩婆陪著笑臉走了過來:“管青家的,我來看看夫人。
琥珀站起身來.把地方讓給了穩婆。
就聽見那穩婆驚呼一聲:“羊水破了!”隱隱合著幾份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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