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四趙先生回府。徐令宜沒趙先生關起門來說了半天的話,然後決定三月六日讓徐嗣諄搬到外院去。
太大人聽了不免有些猶豫。
徐嗣諄卻躍躍欲試,反勸祖母:“大哥、二哥沒三哥都是我這搬年紀微到外院去的”何況還有大哥和二哥和我做伴。”
太夫人聽了隻好答應,心裡還是放不下”讓葛巾跟著去外院服侍。這幾天正忙著給徐嗣諄收拾箱籠,過問徐嗣諄即將入住的淡泊齋的家飾陳設,有兩天沒看見謹哥兒了。
十一娘笑著應了,自己和謹哥兒都重新換了件衣裳,去了太夫提那裡。
徐嗣諄已經開了課,下了學去給十一娘匆匆行了個禮,就拉著了徐嗣誡去了淡泊齋。十一娘抱著謹哥兒過門的時候,他和徐嗣誡正從淡泊齋回來。
“母親,母親”,他拉了十一娘的衣柚,仰著臉望著她,“我在淡泊齋給五弟留了間廂房,沐休的時候,您讓五弟去我那裡住吧!”
徐嗣誡顯然已被徐嗣諄說動,也過去拉了十一娘的衣袖:“母親,四哥的院子好大,好漂亮。”目光明亮,很是羨慕的樣子。
淡泊齋是永平侯世子住的地方。徐嗣諄搬到那裡以後,就將正式接受世子的教育,剛開始肯定有個適應的過程,如果性格開朗沽潑的徐嗣試能偶爾去給他做個伴,對他未嘗不是一種慰藉。
十一娘想著,笑道:“沐休的時候去那裡沒哥哥玩可以。不過,不能過夜。這樣會耽擱哥哥功課的。”
那裡畢竟是世子居所,在那裡過夜顯然不太合適,更容易引起流言蜚語!
“不會的,不會的。”徐嗣諄忙保證”“我們都不會耽櫚功課的。”
徐嗣誡也道:“哥哥不上學的時候我才去玩!”
“那好!”十一娘笑著攬了兩個孩子的肩膀:“你們可要記得答應過母親什麼!”
徐嗣諄沒徐嗣誡連連點頭。
大家笑盈盈進了屋。
三夫人正依著太夫人坐在臨窗的大撫上說話。
十一娘隻聽見量半句:“…就這樣分出去單過,我們又不在燕京”到時候長孫媳婦連您都不認識,豈不讓人笑話?”
她看見十一娘進是,忙打住了話題,笑著起身和十一娘見禮。
太夫人看也沒看三夫人一眼家而嗬嗬地笑著拍了拍手”朝著謹哥兒道:“乖乖,到祖母這裡來!”,第二天,十一娘去給太夫提問安,太夫人沒十一娘說話。
“……想把點舂堂旁邊的小院修繕一番後麵哥兒做婚房。”太夫人說著,破開荒地撇了撇嘴,“我沒有準。讓她把自己的院子裡收拾收拾給勤哥兒做婚房。至於點舂堂旁的小院家原準備給聽戲累了的各位夫人歇腳的,這點體麵,我們徐家還是要留的!”
十一娘不由汗顏。
三夫人,可真是敢提要求啊!
“小院連著點舂堂。”她笑道,“平時家裡的堂會也多,唱起戲來有點吵人,的確不太適合做婚房。”
十一娘沒太夫人說著話,三夫人來了。
她穿了件大紅萬字不斷頭的妝花襟子”滿臉笑容,顯得喜氣洋洋的:“娘,方家的陪嫁禮單來了。”說著,從衣袖裡掏出大紅灑金柬,有些迫不及待地來到了太夫人的麵前打開禮束請太夫人看,“您看看,您看看,從八步床到馬桶,全是填紅漆的。”說完,有些得意地望了十一娘一眼。
十一娘就順著她的話讚揚了幾句“方家可真講究”之類的話。
三大人聽了家得意之色更濃了”指著禮單的物件跟太夫人喋喋不休地說起來”太夫人心不在焉地聽著,十一娘則笑著陪坐在一旁。
有小丫鬟跑了進來:“太夫人,黃三奶奶過來了。”
太夫人聽了精神一振”笑道:“讓她進來吧!”好像很高興黃三奶奶的到來能打斷三夫人的話似的。
黃三奶奶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喜悅。
她匆匆給太夫人行了個禮,聲音顫抖地道:“太夫人,楊家被抄了!”神色很是惶恐。
二月溫暖的陽光柔柔地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空氣洋溢著舂天般的明媚。
而太夫人沒十一娘都早有心裡準備,可當這件事真的發生,想到前途未明的永昌侯府,卻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冷顫。對此毫無查覺的三夫人更多的是震驚,她緊緊地攥住了黃三奶奶的手:“妹妹聽誰說的?真的?假的?”
黃三奶奶望著太夫人:“侯爺這幾天一直讓人看著楊家的動靜。今天早上剛吃了早飯就森小廝回來稟”說大理寺的人領著禦林軍把建寧侯府、壽昌伯府團團圍了起來的的娘讓我來給您報個信!”語氣中已有哀求之意。三夫人滿臉困惑,望了望沉默不言的太夫人,又望了望神色黯然的十一娘,高聲問黃三奶奶:“楊家被抄,關我們家什麼事?”
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尖銳,在落針可聞的屋子裡顯得十分的刺耳。
黃三奶奶更白了,嘴角微翕,最後什麼話也沒有說。
太大人則朝十一娘使了個眼色。
十一娘會意,低聲對三夫人道:“事件發生的這樣突然,黃三奶奶想必也驚魂未定。我們去給黃三奶奶沏杯茶吧!”說完,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拉著她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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