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索性站了起來:“走,我們到正屋等夫人!”,冬紅應了一聲,服侍文姨娘更衣。
文姨娘在正屋的屋簷下站了大約兩個時辰,十一娘才回來。
“有什麼事讓小丫鬟去給我稟一聲”,”她請文姨娘進屋,“好在今天天氣不錯,要是刮風下雨的,人著了涼怎麼辦……”
十一娘還是一慣的溫和。
不知道為什麼,文姨娘卻鼻頭微酸,她笑著坐到了炕邊的小機子上,輕聲道:“夫人,我這次來,是想求夫人一個恩典……”
不管是為了什麼事,徐令宜既然已經定下了一個基點,行事就不可偏了這個範圍。
十一娘道:“你……”
文姨娘笑容漸斂,正色道:“我想派秋紅的爹把我走趟楊州,還請夫人恩準……”
一麵是娘親,一麵是哥嫂,就是自己處在她這個位置,也很難做決起……這算不算是壯士斷臂呢?
十一娘微微有些感慨,低聲道:“要不要我派人護送他去……”
“不用了!”,文姨娘眼角已有些水光,“這件事,才剛開始頭,彆把侯爺和夫人扯了進去……”
十一娘沒有做聲。
文姨娘低下頭來喝茶。
兩人靜坐片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過了幾天,秋紅的爹悄悄起身去了楊州。有兩位閣老涉嫌違例取利被關進了大理寺司。
徐令宜閉門謝客,每天中午來看看謹哥兒,晚上則歇在半月洋,身邊隻留了臨波和照影服侍。
十一娘還是問他:“今年的三月三,娘想和往年一樣,請親戚朋友來家裡玩一天,然後唱場堂會。侯爺覺得妥否……”
徐令宜笑道:“彆說唱一天堂會了,就是唱上三天,皇上知道了也隻有高興的!”語氣中也透著幾份欣喜。
十一娘這才放下心來,笑道:“慎終如始,則無敗事。小心點總是好事……”
徐令宜聽著沉默了半晌,笑著親了親她的麵頰:“知道了!”聲音裡溫柔又舒緩,竟然有種款款深情的味道,讓十一娘心中一跳。
楊氏也心中一跳。
她緊緊抓了楊媽媽的手:“你說什麼,大保來找我……”
大保是她家的長工”為人忠厚老實,家裡有什麼重要的事,都找他辦。
楊媽媽神色也有些凝重:“要不是我這幾天到處走的勤,還不知道呢?說在府外徘徊了好幾天,怎麼也找不到路子把話遞進來。還被護院留了心”把他打了一頓。要不是他嚷著是您的親戚,恐怕早就被沉了江……”
“那現在他人在哪裡?”,楊氏神色焦慮地站了起來,“這件事驚動了侯爺沒有……”
“人在待衛處……”楊媽媽道”“我塞了幾兩銀子給待衛處的人,認了親戚。請他們高抬貴手,跟侯爺稟一聲,讓他進來見您一麵。
楊氏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了起來:“媽媽怎麼這麼糊塗!如今楊家已是喪家之犬,人人得而辱之。他來找我,侯爺定會懷疑是楊家的人有事相求……到時候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楊媽媽當時沒想這麼多,聞言不由愣道:“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隻能將錯就錯了……”楊氏沉聲道,“我這就去求夫人,讓她同意我見大保一麵。如果夫人同意了”我就在夫人的正屋見他。到時候他說了些什麼,我又是什麼答的,讓夫人屋裡的人聽個一清二楚好了……”
“那,那要是真是侯爺差他帶信來………”
“我就更不能私下見他了……”楊氏態度堅定,眼角眉梢流露出幾份剛毅,少了幾分明媚,多了幾分凜然,“,自我踏入徐家的大門,循規蹈矩,從未違例。侯爺心裡應該清楚的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楊家的人要來找我,我一個深閨之人又怎麼能攔往住?”,說到這裡,她嘎然而止。
她端莊自重,如今又麵臨破家之困,饒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軟幾份吧!
想到這裡,楊氏輕聲吩咐楊媽媽:“我們去見夫人吧……”
楊媽媽“……嗯”了一聲,卻並沒有立刻動身,而是道:“如果是老爺差了大保來……”
“那更好啊……”楊氏喃喃地道,“他找我,哪一回有好事的……”
楊媽媽神色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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