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俯身在薑酌耳旁說了什麼。
瞬間,薑酌臉色一變,轉向地上求饒的她。
斟酌後,開口道“薑青予,這件事為父之後在找你算賬。”
“走!”
留下這句話,薑酌帶著所有人離開,隻剩屋內錯亂的他們。
她盯著薑酌消失的身影,心臟跳動的聲響傳遞在她耳膜,臉頰麻木的刺痛一再提醒她剛剛承受的委屈。
“快!衝上去殺了他!”
“殺了他你就解脫了!”
“快啊!快啊!”
聲音的催促混合心臟的跳動,她拽緊手指,一遍遍在心中告訴自己,那不是結束,死亡不是結束,不是…
侍女連忙攙扶起她,侍衛俯身領罪,可她又像沒事人一樣,神色淡然,緩緩坐回位子,喝著壺中微涼的茶水。
他們望著眼前的人,剛剛還哭哭啼啼,現在卻鎮定自如。
他們甚至在懷疑剛剛一切都是錯覺,可她臉上的紅印又在否認這一遐想。
沒過一會兒,所有人便明白薑酌為何會突然離開。
隻見蕭硯舟心急如焚地衝進來,侍衛都未來得及彙報。
“小予!”還未見到人,卻已經先聽見了他焦急的呼喚。
她站起身,詫異,卻還是笑著上前迎接,“舟哥哥怎麼過來了?”
蕭硯舟剛一走進,她臉頰上的紅腫,哭過的眼睛,就像烙印一樣,印在他心裡。
痛,無法言喻的痛。
可她依然對他笑,如今這份笑容卻多了很多的淒涼和委屈,看在心裡更是萬般心疼。
他不自覺向她紅腫的臉頰伸出手,可又不敢觸碰,他怕她疼。
“舟哥哥…”察覺他的動作,她輕聲提醒。
他伸出去的手,製止住拽成拳,最後又拉住她的手臂,“小予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她微微偏頭,似乎並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他惱怒,她不可能不明白,明知道薑酌會打她,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提出那個計劃,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為什麼打你?”見她不想說,他換了一種方式。
這次她沒有在隱瞞,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
“可能是…我不聽話,他交代的事我沒做好,又或許是…我根本就不想做。”她眼底閃爍著淚光,最終還是化為無望的笑容。
他再也不忍心見她如此,伸手抱住她,明明自己可以保護她,明明不會再讓她受傷的。
“小予,舟哥哥說了要護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可以幫她,可以幫她擺脫困境,為什麼她從來不求助自己。
她在怔愣中緩過神,聽著他急速跳動的心臟,他很難過,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不想…讓舟哥哥覺得困擾,也不想給舟哥哥增添那麼多煩心事。”
聽見她的話,他這才緩緩鬆開手,對上她閃爍的雙眸。
“沒關係舟哥哥,我不疼。”
他心臟猛然一頓,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一個宰相的身份和她,誰更有價值,誰更有擁護的意義。
“小予,從今往後,我不許任何人那麼對你,知道嗎?若在發生這樣的事,我要他死!”此刻他壓低的嗓音被貫徹力量,好似一頭凶惡的猛獸在憤怒的低鳴。
不知為何,這句話不同於以往的他,被恨意淹沒的明眸,殺戮冷血刹那間包圍她的身體。
可是她並不覺得害怕,而是…安心。
她點點頭,露出笑容,“好。”
他拉著她走進屋內,轉身之際,她留意暗處消失的影子,連同那種熟悉的感覺。
她知道,他走了,而她的計劃成功了。
從今日開始,薑府的人,沒人敢再欺負她。
而蕭言卿也會陷入悲痛的旋渦,患得患失的深淵,與她糾纏。
……
“疼嗎小予?”蕭硯舟湊近,小心翼翼觸碰。
她微微搖頭,嬌弱的臉頰腫得讓人心疼。
蕭硯舟連忙示意禦醫,“來,快給小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