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遊聞言,不由得再度尷尬笑了笑。
他總覺得這位表妹,對自己愈發冷漠了一些,卻也不知道是何緣故。
“這個……最近為兄作了幾首詞,不知道表妹可能指教一二?”
他當然知道,自家這表妹文采極好,而且對於詩詞之道極為歡喜。然而,唐婉卻是淡淡說到,“詩詞不過是小道,表兄應該為國取士才好。”
“今日在街巷之上,我見諸多文武學子遊行,暢談國事、奮發圖強,表兄雖然並不坐監,可是也該用功苦讀、金榜題名才是正道。”
“如今陛下聖賢、朝政清明,外有蠻夷犯邊,兄長身為陸家子弟,自當效仿諸位先祖,為國出力,為陛下效命才是。哪怕再不濟,如今令尊奉皇命著書立傳,此乃流傳青史之大事,兄長如何流連詩詞,而不為國為族出力?”
一席話讓陸遊尷尬無比,他轉頭看了看唐母,卻見李氏充耳不聞、默不作聲。
“多謝表妹點悟,為兄自當奮發,將來那金榜之上,必有我之名姓。”
“那便先行恭喜表兄了。”
“另外,娘親喜靜,也不勞表兄整日前來拜見,若得閒暇,我自當奉娘親前往拜府。”
陸遊撓了撓頭,滿腦子漿糊,自家這表妹如何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以前年歲小的時候相見,不是時常暢談詩詞、言及史冊,現在竟是性子大變,這般冷漠。
不過,被唐婉懟了一番,他也不好繼續待下去,隻能起身行禮說到,“舅母,遊先行告退,改日再來拜見。”
唐母應了一聲,唐婉也點頭說道,“我剛剛回府略有勞累,表兄自去便是,我便失禮不送……”
陸遊臉上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表妹留步,為兄告辭。”
待到陸遊離開,唐母李氏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自家姑娘,她自己就是個戀愛腦,更是過來人,性子更是像極了那李清照,甚至,唐婉親近李清照,便是受到娘親的影響。所以,她如何不知道自家女兒為何一反常態?
被娘親看的不自在,唐婉半掩麵龐,羞怯開口,“娘親為何這般看我。”
“為娘看女兒命犯桃花、紅鸞星動啊。”
唐婉嚶嚀一聲,直接撲到娘親懷中,“娘親說的什麼?女兒不懂!”
“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點了點唐婉的臉頰,李氏含笑開口,“為娘也是你這個年歲過來的,當年孤身離家,遇到了你爹爹,我便是認定了他,便是族中反對,我和你爹爹卻也執意相好。”
“對於男子而言,女子不過是點綴,沒了這個還有那個,哪怕沒了女子還有權勢、官位,可對於女子而言,男子便是一切。”
“你如何選擇,為娘不會去乾涉,因為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了,就再也不會有了。”
“深宮雖寒,可隻要女兒願意,為娘自會讚同,也同樣會去說服你爹爹,所以,若是你不願,便是王公貴胄又如何,若是你願意,不管是皇妃亦或農家百姓,也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