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慈元殿中走出,趙構有些神色恍惚的在禦園踱步,就算是卜娘子清脆的叫聲,都未曾讓趙構的心情緩和幾分。
突然,一道鏗鏘之聲傳來,趙構神色一怔,隨後轉頭問道,“什麼聲音?”
不待人回答,鏗鏘之聲便是再度傳來。
“陛下,是流芳閣!”
趙構不由得一挑眉,流芳閣?那不是嶽孝娥的住處?
“走,去瞧瞧!”
挨著綴瓊閣不遠,同樣一座閣樓矗立在竹林之側,鏗鏘之聲正是從中傳來。
門外的侍女見到趙構前來,當即便是一驚,卻見趙構擺了擺手,“無需通傳,朕自行進去便是。”
侍女不敢多說,直接在一旁垂首佇立。
阿貴上前推開門戶,趙構踏步而入,卻見在閣樓之內,嶽孝娥一身紅裝端坐,手中一柄寶劍不時從劍鞘中拔出來,又搖搖頭插回去。
趙構先是一愣,隨後便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想當年,是不是自己的小娘孫夫人也是這般?這也不奇怪,身為將門虎女想來在家中不少舞刀弄槍的,可是入了宮中,自是受到了不少拘束。
門戶打開,讓端坐的嶽孝娥一愣,轉頭看去,正見到趙構走了進來。
她神色微變,下意識的將劍藏在身後,並有些慌亂的行禮說到,“臣妾參見陛下……”
自己……這算不算暴露了秉性?不會被皇帝直接趕出宮吧?也沒聽說後宮嬪妃會被趕出去,那是不是要被打入冷宮?
畢竟,自己這姿態,和其他溫婉賢良的妃子,完全是兩個模樣……
就在嶽孝娥胡思亂想之際,趙構已經到了她的麵前。
“將你的劍給孤看看?”趙構直接端坐下來,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柄劍,“王權,將勤政殿中,朕的那柄劍取來。”
摩挲著劍柄,趙構輕輕一笑,這柄劍並非是女劍,而是一柄男子所用長劍,不過做工普通、也並非什麼珍貴之物。
“陛下,臣妾錯了!”嶽孝娥心中忐忑,委屈巴巴小心開口。
趙構沒有回應,而是說到,“此劍可是你父親的佩劍與你的?嶽卿卻是也不上心,這劍可算不得好。”
“這劍如何不好!”見到趙構評說自己的心頭好,嶽孝娥當即就急了,“這並非是父親給予,而是我花了足足一百多兩銀子,從黨項的商賈手中買的,說是在他們黨項也是極好的了。”
話語說罷,她方才反應過來自己麵對的是皇帝,當即,再度委屈的低下頭,“陛下說不好,定然不好,是臣妾錯了……”
隨手將劍放到一旁,趙構招招手,有侍女奉上茶盞。
靜靜吃茶,一盞茶吃罷,王權也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將一柄長劍從王權手中取過來,刷的拔出,又插了回去遞到嶽孝娥麵前,“你看看朕這把劍如何?”
見獵心喜,嶽孝娥小心的將劍取過來,拔出劍身,卻見這長劍約莫兩尺有半,刃寬寸半,半圓形護手,劍柄有蟠龍紋鑲刻。
整柄寶劍寒光如水,手指輕擊猶如幽幽琴鳴!
“如何?”
“好劍!”
“自然是好劍,此劍乃是熙寧年間,黨項使者出使大宋上貢之物,其名‘水寒’,朕將此劍賜予你,可好?”
“真的?”嶽孝娥雙眼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