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胡銓趕忙起身喚了一聲。
可是,王賞滿臉迷茫,口中念叨著,“錯了!錯了啊!所有人都錯了啊!”
胡銓一怔,這話怎麼聽著這麼熟悉?
用力的敲了敲,王賞終於回過神來,“胡大人?”
“王大人,你怎麼也進來了?你不是副審麼?難道也有人能給你判罪?”
此刻胡銓著實有點兒慌了,如果說他進來隻是個意外,或者說皇帝想要給他們這些人一個厲害瞧瞧,那王賞身為這一次的副審被看押,就意味著皇帝已經不需要他們有任何還手的餘地,甚至想要給他們來點兒狠的了。
王賞猶豫了一下,“我……我給陛下上疏了。”
隨後,他便是簡明扼要的將上疏的內容對胡銓講述了一番,反正都是自己人,沒必要瞞著。
聽完王賞的話,胡銓滿臉呆滯,之前是哪個說自己是鐵頭娃娃的?跟人家王賞比起來,自己算得了什麼?自己不過是罵秦檜,人家可是罵皇帝。抬棺進諫……好家夥,你王大人是真的勇啊。
“那個,陛下怎麼說?是秋後處斬還是就近的日子?倒是也來得及,到時候下官去送送你?”
王賞嘴角抽了抽,這TM是人說的話?是不是就等著到自家吃席了?想起家中準備的席麵,王賞又心疼了,這世界上最悲哀的不是人死了錢沒花完,而是人沒死錢已經花完了……
“陛下隻是將我關押,並未打算判死罪!”
“陛下聖明、心胸似海!”胡銓豎了個大拇指。
王賞翻了個白眼,你們清高、你們了不起,怎麼覺得老夫沒死有些遺憾似的?
“王大人,剛才聽聞你言說什麼‘所有人都錯了’,是何意?”
王賞怔了怔,隨後長歎一聲,“老夫是說,這一次我們揣度聖意,錯了!”
“王大人也想到了?”胡銓雙眼一亮。
“嗯?你也想到了?”
胡銓微微頷首,隨後將自己的猜測對王賞講述了一番,“下官也不知曉,這猜測是對是錯,可從局勢來看,卻是如此。”
“在德壽宮之前,那宦官一席話卻是點醒了老夫,老夫所看問題是以老夫的角度去看,可陛下卻是從其他層麵去看,這本來就不同,想要的結果、得到的結果,自然也是不同的。”
猶豫了一下,王賞再度說到,“吾等為臣,讀的是聖賢書、學的是治世法,可陛下是君,陛下所學的是屠龍術,想的是為君之道啊。這為臣與為君,又如何能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