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浚趕忙點頭,“不錯,前不久,臣也與錢穀問過,如今朝廷足以支撐局部開戰。”
“不過,若是用兵開封府,僅是嶽飛部兵馬怕是不夠!”
“嶽飛部兵馬可以為主力牽製完顏宗弼,當另遣一員大將,率兵突襲,如此可占據主動和優勢。”
趙構一笑,他總算明白這張浚再繞什麼彎子!
起身踱步思忖半晌,最後,趙構來到張浚的身側,緩緩開口,“德遠,你為官近三十載,為朕、為大宋立下汗馬功勞!朕能夠定鼎臨安,並抵住金人南下,你可謂是功不可沒!”
“雖然你有些事情做得不夠,但是,你的功勞朕一直都給你記得。”
“若是其他人這般分說,自然是不夠資格,可是你張德遠,卻是不一樣的。”
“吳階、吳璘,當年儘皆是你的部屬,若非你的撿拔,也不會有他們二人的今天。所以,今日看在德遠的體麵上,朕便再給一次機會,隻希望,他不會讓你失望。”
張浚伏地參拜,“臣謝陛下天恩,臣定鞠躬儘瘁,為陛下而赴死。”
趙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到,“這曆來皇家忌憚功臣,所以便會有官吏上下臣服,有時候,一直向前未必是好事,就如同你張德遠,若非有之前起落,如何會有今日再度拜相之機?”
“然而,朕非無情之人,隻要不觸及朕之底線,朕不會殺大宋的功臣。可是,有些事情要有度!不要讓朕沒了耐心。”
“西北之事,朕不會再過問,儘皆交給你去辦,你應該明白,朕想要什麼。”
“臣,領命!”
走出大殿,望著天空之中高懸的太陽,張浚隻覺得有些炫目。
吳璘錯了麼?沒錯!可陛下錯了麼?同樣沒錯!隻不過,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立場,看一個問題而得出截然相反的答案罷了。有些事情,哪有對錯這般容易?
“哎!唐卿,能做的,老夫也已經儘力,若是你執意如此,那也怪不得老夫了。你我袍澤一場,隻希望你能夠明白老夫之意。”
正月的臨安熱鬨非凡,趙構閒來無事,便會帶上嬪妃到城中轉一轉,無憂洞的風波剛剛平息,府縣兩級的衙門幾乎來了個大輪換,剛剛上任的官員自然是不敢輕慢,因此衙門官員、差役,儘皆用心值守,唯恐哪裡出了疏漏。
畢竟,自己那些前輩,貶的貶、流的流,有的乾脆進了皇城司的詔獄再為見過,還有的被明正典刑。
因為無憂洞之事的牽連,府縣兩級衙門至少有一二百人被問罪,誰也不想再這個關頭觸怒朝廷、觸怒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