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自問對陳妙常還是比較了解的,她雖然年幼離家,可一直在寺廟或者道觀中,尤其是對於感情方麵,幾乎是一片空白,對於自己的依戀很正常,可是,依著她的性子,卻不會主動習練那《雉朝飛》的曲子。
“小的明白!”藍珪心中一驚,趕忙應下。
既然趙構這樣問,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他也不是第一天在趙構跟前兒伺候,如何不知道陛下的精明?
而且,他心中哀歎,這次算是遭了無妄之災,哪怕此事與自己遣過去的人並無關係,可這等事兒自己沒有率先知曉,並及時稟告陛下,便已經是有了失察之罪。
一旁的王權和阿貴二人心中冷笑,最近藍珪這家夥,可是借著之前的事情壓了自己一頭,如今這是自尋的麻煩!
如今,對於康履,兩人嫉妒自然是有的,不過並不算太多。總的來說,康履雖然得寵,可和自己二人並不是一個賽道的人,他擔著那差事兒,便不會長久的留在宮中,可之前自己二人因為朱淑真,結果被皇帝貶了不說,還提起了這個藍珪。
雖說現在幾人看似都在皇帝跟前,但是,藍珪卻是最近的那一個,他們兩個略微遠了一些。
甚至於,底下都有了一些聲音出來。
這也不意外,宮中什麼時候少過踩高捧低之人?現在藍珪上位,有人來捧很正常。可是,這無疑是在動搖他們的地位。
可有句話說得好,哪兒有長久的恩寵?隻要自己多布下幾顆棋子,機會終歸是會有的。就如同這次,不管怎麼看也與自己無關,而且也不會真的觸怒了陛下,卻能夠讓藍珪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降低一些。
“陛下!禮部尚書趙鼎、禁軍統領王申求見!”
聽到有人來報,趙構有些驚訝,“這一文一武兩個怎麼碰到一塊兒了?宣進來吧!”
不多時,二人魚貫入殿。
給趙構見禮後,趙鼎先行說到,“陛下,最近左迪功郎陳介,言朝廷頒降鄉飲酒儀式,臣不敢斷絕,因此前來稟奏陛下,請陛下旨意。”
“哦?”
迪功郎,是很小的一個官兒,一般隻有從九品,大多從事教育行業,也有的是負責整理各種規定、規矩、條例之類,或者是在地方,負責引導百姓輿論、掌管地方教育、地方一些工農技術。
“各州府所行飲酒儀式,疏數不同,因此,想要請令三歲科舉之年,行之於庠序,也算是效仿隋唐三年大比飲酒於序之意也。”
先說說什麼是鄉飲酒儀式,簡單來說,就是由地方官府主持,請當地年歲長的身份高的人吃飯喝酒。
那麼,為什麼一頓酒席的事兒,不僅驚動了禮部尚書,還要驚動皇帝呢?
這便是古代統治架構的問題!
眾所周知,皇權不下鄉,可朝廷難道真的不想管的更細嗎?非是如此,而是以這個年代的通信、技術、官製等水平,這偌大的朝廷很難管到這麼詳細。而且,地方宗族勢力強大,縣官說的不一定比族長說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