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平兒,我的平兒回來了!”周大山老淚縱橫,慟哭不止。
十年前周平被縣裡的仙人檢測出資質,說要尋覓仙道保護家人,便一去不複返。
一轉十年了,周大山白發陡增,年老體衰,他都以為自己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小兒,卻沒想到今日周平回來了!
他想要上前親近,卻又生疏局促,甚至有些敬畏膽怯。
一側的周宏也是欣喜,但也不敢上前。
即便周平重新出現在他們麵前,但如此大的變化,與記憶裡的瘦弱少年判若兩人。更彆說其還是仙師,就如鴻溝將他們隔開,自然又怕又畏。
周平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隻能心中歎息,自然知道這種疏遠敬畏極難消除。他將那孩童抱在懷裡,歡喜地望著孩童純真的眼睛。
“大哥,這就是我的侄兒吧,叫什麼名字啊?”
“叫長河,就是希望他能像白溪河一樣長遠。”周宏老實回應,隨後局促地衝著周長河喊道“快叫叔叔。”
周長河雖被方才一幕嚇到了,但畢竟是四五歲的孩童,倒是沒有什麼敬畏,臉上滿是好奇,怯生生地喊道“叔叔好。”
“誒,小長河真乖。”這一聲喊得周平心花怒放,揉搓著孩童腦袋,更是從袖口掏出零碎給周長河,使得後者兩眼放光,渾然忘卻了方才的疼痛。
“小長河,你曉得我為什麼放他們走嗎?”周平看著自己的侄兒,不由地問道。
所謂三歲看老,他想以此看看自己侄兒的性格。
“是為了讓他們害怕,怕了就不敢了。”周長河稚嫩的臉上露出堅毅,“阿爹帶我去地裡趕過野豬,用石頭砸木棍敲打,但卻留一麵,這樣野豬就會被嚇得往那裡逃竄。”
“但要是把四麵全堵死了,野豬就會發凶撞我們。”
“真聰明。”
周平滿意地摸著侄兒的腦袋,不愧是他家的種。
“但要是刀夠狠,就算是野豬發凶也能弄死。”周長河年幼的臉上露出狠意,“我雖年歲小,但村裡的欺辱我都仔細記著,將來我要全尋回去。”
周平心神顫動,侄兒才五歲,放前世還是純真玩樂的年紀,這是受了多少心酸,才如此懂事。他不由地抱緊了些,心中愧疚。
“叔叔回來了,以後再也不會被欺辱了。”這句話周平沒有說出口,卻如誓言深深紮在心底。
“爹,大哥,我們先回家吧。”
“可這地裡的莊稼……”
周大山憂愁地環顧四周的金色稻穀,身為農家人,眼瞅著豐收季節,自放不下地裡的莊稼。
“沒事的,有我在。”周平安慰道,隨後抱著周長河,再挽著周大山向家中走去。周宏急忙收起地上的鋤頭,憨笑地跟在其後。
從小自己弟弟就聰慧機靈,什麼法子都想得出來。現在回來了,這個農家漢子自然心中安定,有了主心骨。
而在不大的白溪村內,求仙的周家二郎歸家消息自然傳到各家耳邊,家家戶戶皆有異動,不斷走動打聽其中明細,好改變以後對周家的態度。
劉家
自劉太公始,開枝散葉已有十餘戶四五十口人。此刻卻堵得劉家大院內水泄不通。
一個年過古稀的老者坐在主位眉頭緊鎖抽著旱煙,四周坐著的也是一些老人,四周漢子皆滿臉怒意。
而在大院正中,劉大躺在地上哀嚎呻吟,手臂斷口處已然被包紮得很好。
“大哥,你說怎麼辦吧?”一老人朝著主位的老者問道。
主位上的老者名為劉全,乃是劉家長房大爺,此刻卻是沉默不語,一個勁地抽著旱煙,下方一眾漢子卻是吵了起來。
“是啊,大爺,俺們劉家不能就這樣讓人欺負了。”
“但那周家二郎可是仙師啊。”
“仙師怎麼了,能回到俺們村子,他還能厲害到哪裡去。”
“他要真是得道仙師,俺們劉家早就死光了,劉大他們還能活著回來?我看他就是個仙緣不得的家夥。”
“像他這樣的俺又不是沒見過,縣城裡都有好幾位,說是仙師,卻比我們強不到哪裡去。”
劉家自然有人消息靈通,哪怕不知道仙道內細,卻也知曉其中一些隱秘。
縣裡也有好幾位仙師,都是突破無望回到紅塵享樂,當起了地主大戶。雖確實有些仙道手段,遠勝凡人,卻也還要受凡俗律法的束縛。
也隻有得道仙師才是真正的高高在上,對他們這些凡人隨意殺伐奪取。
周平若真是得道仙師,隻怕早就把劉大等人斬殺,威懾眾人。而現在隻是傷其筋骨,明顯是有所顧忌。
“這樣我們還怕他作甚,弄死他得了。”有漢子大吼著,頓時激起旁人怒吼。
“弄死他,弄死他!”
喧囂的叫吼聲仿佛要掀飛屋頂,一個個義憤填膺。
卻隻見劉全用煙槍猛地敲打一下桌子,眾人頓時啞然無聲。
“吵啊,接著吵啊,怎麼不吵了?”劉全嗬斥道。“我劉家怎麼就是養出了你們這些打打殺殺的玩意,遇事就想武力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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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都像你們這樣衝動,我劉家早就完蛋了。”
劉全說得一眾人頭都不敢抬,全然當起了縮頭烏龜。旁邊那幾個老者雖然麵有斥意,卻也沒有選擇此刻反駁,那隻會有損劉全的威信。
罵得舒坦了,劉全這才情緒舒緩了下來,指著其中一個漢子道“劉洪,你來給大家說說這裡麵究竟是怎麼回事。”
頓時,所有視線投向一個精壯漢子身上,使得其局促,身體都不由地緊張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