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鎮往南二十裡地界,周承時坐在駿馬上,眺望蒼茫天地四方,心中豪情萬丈。
作為周玄崖的三子,其年歲不過十九,正值意氣風華年歲,早就想做出一番事業。
而現在周家停歇許久的南拓之事再起,他作為三代中的有誌者之一,自然披肩掛帥,成了凡俗瑣事的掌權者之一。
其身側,兩尊魁梧身影屹立著,時刻將其保護在正中,另有年輕仆從緊緊跟在身旁。
卻在這時,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氣喘籲籲地跑到馬前,模樣圓潤胖乎,雙目微眯,偶有明光閃爍。
“承時啊,前頭都清掃完紮好駐地了,我們先去駐地歇息定鎮吧。”
而這中年男人,正是王騰海。
按理說,作為周家附庸的王家人,是斷然不敢這麼稱呼周家子弟的。
但王騰海同周承時的關係卻並不一般,兩人乃是實打實的親翁婿。
也正因如此,王騰海才會如此親近呼喊,既沒有過多地逾越尊卑,還不會疏遠情誼。
周家的新製,看似雲淡風輕,但隨著時間流逝,卻也彰顯出其厲害之處。
周家子弟凡有抱負者,自然都想留名族譜之上,以供後世子孫銘記。
這樣一來,就極大地避免了內爭之事。
畢竟,就算子弟間再如何爭奪,對家族也沒有多少好處,就更彆說有所成就了。
想要有所成就,就隻能外求。此前什麼枕邊風,妻族母族利益糾紛自然不複存在。
而想要外求做出一番事業,那周家子弟能依靠可就不止是家族的力量,還有那些維係於他的氏族!
這也是改製之後的精妙之處,彆看五鎮諸村的許多重位都被周家子弟取代,但這不代表那些氏族就沒了權勢,無法於周家立足。
相反,那些氏族還過得更好了,隻不過要完全依賴於所屬的周家子弟。
真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就像王騰海和周承時這樣,若是周承時能於一地建城立鎮,自然需要人手把持各方事務,那作為其老丈人,王騰海這一脈自然是最佳的人選。
而且,隻要周家屹立不倒,那王騰海一脈就永遠隻能以周承時為中心,更不會生什麼忤逆的歪心思。
在這種情況下,王騰海隻會比周承時還要上心南拓建功之事。
而這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防止氏族做大。
單就是王輝這一宗的王家,已然因為聯姻結親的緣故,隱隱分成了三脈。
其一就是周承時同王騰海一脈。
其二就是周承空與王騰嶽一脈。
其三便是王大石,他雖然資質不高,卻也是一位修士,而且還是周家的老人,所以便娶了周長河的一個女兒為妻。
而人都是自私的,這三脈即便沒有分家,卻也漸漸以各自利益為主,圍繞著不同的周家子弟,不再如從前那般宗族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