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光資質決定生靈能否修行,其說是天定,卻也並非天定,本質上就是生靈同天地道則親和的實質表現。
在修行界中,若修士的修為越高深,便意味著其越近道。若是其誕衍子嗣,在自身道則潛移默化地浸染下,所誕子嗣極大可能會有資質,也即是所謂的仙緣子。
像化基修士,已然觸及道則,所誕生子嗣十之三四就可能有資質。
至於更往上的玄丹高修,通玄大能,就更為恐怖了。其身近道如則,所衍子嗣不僅十之八九是仙緣子,而且生來資質便不俗,乃至是什麼強大靈體爾爾。
然上天自有盈缺製衡,到了那般境界,想要誕生子嗣也是極其渺茫,而且想要子嗣天賦不俗,必然還要折損根本。
哪怕是現在的周平,因為已經成就化基境界,所以想要誕下子嗣,也遠比煉氣時期要渺茫太多太多了,就更彆說仙緣子了。
也正因如此,周平才一直沒有再娶妻納妾。
反正係統可以提升資質,與其娶妻納妾搞得家族難寧,還不如展望子孫後人,這樣家族還能尊卑有序,延續綿長一些。
而在凡俗之中,因為凡人極難接觸到道則,所以想要子嗣有資質,就完全是看老天爺的臉色,這也是為何凡人一直將仙緣子視作上天眷顧的原因。
臥榻上,黃玄青發梢枯白,雙臂消瘦如柴,望著麵前茫然不安的少年,眼中悲涼之色終難掩。
黃家隱脈隻有百十人,有他這個煉氣修士在,若是隻想做個凡俗氏族,那自然不成問題。但想要誕生一仙緣子,那除非是上天眷顧,不然希望渺茫。
正因如此,黃玄青原本所設想,要麼自己苦修到煉氣九重,再以血魄精石圖謀突破之法;要麼就是苦等數十上百年,任由隱脈繁衍生息,直到出現一仙緣子來。
但他資質不過兩寸爾,現在既無修行資糧,又無靈澤福祉,想要修行到煉氣九重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便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後者。
畢竟,他也才四十餘歲,對於煉氣修士而言,少說還有七八十年的壽元,完全等得起。
但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的。
在數年前,他於山野間被一詭異毒物襲擊,害了根基受損,生機散儘不複,全然是靠一口氣苦苦撐著。
為了複仇,黃玄青沒辦法,隻能鋌而走險走出這崇山峻嶺,小心謹慎地遊走在臨淵郡內,最後於一山間村落發現了個靈光三寸二的孩童,就將其擄到了這裡,更是取名為黃延泉,也既是麵前這少年。
靈光三寸二,隻要修行不出岔子,即便不借助靈丹妙藥,也可成就煉氣。
“太公。”
黃延泉低垂著頭,自他有記憶以來,便一直被父母長輩告誡。耳濡目染下,自然對黃玄青多敬畏生懼。
“彆怕。”
黃玄青猛地咳嗽兩聲,氣若懸絲。
黃玄青一生未娶未納,不合時宜。為了天衣無縫,便讓族內一對凡俗夫婦將黃延泉認作兒子,悉心教導到現在。
“現在修行到哪一步了?”
虛弱沙啞的聲音傳來,黃延泉急忙回道:“昨日凝聚了第十六縷靈氣。”
黃玄青雙目疲神,嘴角卻是艱難上揚,滿是欣慰。
這崇山峻嶺靈氣貧瘠,能在四五年內修行到這地步,說明其從未懈怠過。
“好……好……咳咳……”黃玄青猛咳不止,乾癟胸膛仿佛要炸開了一般,更有暗紅鮮血噴濺落地,良久才緩過勁來。
“太公,您沒事吧?”
黃延泉焦急上前,將其依靠在床榻上,再施以靈氣調養。
“沒用的,我已經活不了了。”黃玄青顫巍低語,“我讓你留下來,是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們黃家,曾經是昭平郡清水縣的一方仙族,數代生息安居樂業,更以丹藥靈鬆名揚四方,同諸多仙族共謀福祉,乃是郡南地界正道之牛首。”